李羽听出来弦外之音,一脸的惊愕。
她扭头询问:“你是说,那孜古丽今晚住在你地里了?”
骆滨有些尴尬,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今天,她同事要喝酒,几个人见我那里空着三套新房子,就把随身带的被褥都从车上卸下来了。马村长也是这意思。”
李羽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未指责儿子,很理解地说:“也对,他们喝完酒去贫困户家住,影响是不好。”
天色不早了,这场秋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风雨中,李羽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骆滨忙搀扶着妈妈朝屋门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母子俩都没察觉,三楼靠北面的窗户旁,斯琴躲在窗帘后一直在听着娘俩的谈话。
骆滨带着一身湿气走进卧室。
只见斯琴和儿子静静地睡着。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骆滨伸手搂住斯琴的身子,把头埋在斯琴的脖颈后,使劲嗅着妻子的体香。
妻儿在身边,骆滨抛去一切烦恼,很快进入梦乡。
斯琴听着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眼眶的泪水簌簌落下。
今晚,敏感细腻的她觉察出骆滨的烦躁不安。
刚才,骆滨以为她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屋。
骆滨在后院的果树下淋雨抽着烟。
她就在楼上担忧地望着他。
婆婆李羽和骆滨说话的声音很低,斯琴站在窗边侧耳倾听。
寂静的夜晚,她隐隐约约听到那孜古丽的名字。
斯琴明白,她最担心的事很可能发生了。
那就是那孜古丽跟骆滨旧情复燃。
否则,骆滨怎么可能一晚上心事重重的。
秋雨在凌晨五点多才停歇。
那孜古丽是在犬吠和牛羊哞咩的声音中醒来的。
许久没在农村居住,昨晚居住在骆滨万亩地的新房里,闻着泥土的清香和牛羊粪便的味道,她一夜睡得很安逸。
那孜古丽窝在床上懒洋洋地想着心事。
跟骆滨往日的亲密如排山倒海般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跟他在这个小山村肆无忌惮的欢笑、无忧无虑的青春
可这一切都在生活的磨砺中渐行渐远,永不再现。
没有成为骆滨的妻子,犹如在那孜古丽的心头扎了个洞。
看不见骆滨,这洞结了痂,完好如初般。
可是,只要见到骆滨,心里的这个伤洞,就会汩汩冒着血,不能痊愈。
她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跟骆滨好聚好散。
藕断丝连,还差不多。
屋外传来同事们的说话声,那孜古丽才起床。
推开屋门,门前的黄土地湿漉漉的,泥泞一片。
空气很清新,透着一股股湿气。
沙拉早已做好了早饭,巴格达提招呼着同事们吃早饭。
那孜古丽简单地洗漱完,走进沙拉的外屋。
崭新的圆桌这下可有了派场。…
十几个人坐着都不显得拥挤。
那孜古丽连忙跟白大爷打招呼。
白大爷慈爱的目光注视着那孜古丽,宛如看自己的女儿般亲切,“古丽,你们给我的家具真好,花不少钱吧。”
那孜古丽笑答:“白大爷,只要你喜欢就好。”
村长马军走进屋,得意洋洋地说:“那行长,额大早上就被其他村村长的电话吵醒了,他们眼睛红红地,都馋的滴血了,他们要去乡政府,闹着换帮扶单位,沙枣树村的还说,实在不行,你们单位跟额们乡其他村子轮流结对子,一个村一年。他们想得倒美,门都没有。”
那孜古丽沉默不语。
巴格达提让马军吃早饭,马军揉揉肚子说:“昨天喝多了,莫胃口。”
那孜古丽询问:“马村长,今天我们干啥,你安排下。”
马军挠挠头皮,“下了一晚上的雨,地里庄稼湿漉漉的,干不成活撒。实在不行,今天,你们就在老三这块地里,看看老白、托乎塔尔和张老汉有啥活干。”
那孜古丽喝了口奶茶,说:“行,天气预报今天好像没雨,我们给白大爷洗下床单、脏衣服吧。”
昨天给白大爷和托乎塔尔的屋里搬家具时,那孜古丽看到炕上堆了一大堆脏衣服。
白大爷不好意思地拒绝,“那咋好意思撒。”
司机海米提说:“这是我们的工作任务。”
早饭后,那孜古丽跟同事们动手收拾起白大爷等人的屋子。
骆峰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走过来。
老远看见骆峰,却没有骆滨的身影,那孜古丽的心一沉。
她自嘲地笑笑,心里清楚,骆滨在躲着她。
压抑着内心的苦涩,那孜古丽给海米提安排道:“海米提,干完活,把行李装在你车上,晚上住在贫困户家。”
海米提还想说再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就别折腾了。
可是他见那孜古丽脸色不悦,没敢吭气。
骆滨大早上开车来到沙枣树村的玉米烘干厂。
李献正指挥着工人做收购玉米的准备。
老谢开着铲车把成堆的煤炭朝锅炉房旁边推着。
烘干厂矗立着一旧一新两个烟囱和两套烘干车间。
骆滨来到新修建的烘干仓前,仰头望着高大的烘干塔,乐不开支地问:“李哥,咱今年的6000亩地玉米在这套设备烘干多少天啊?一个月能烘干完不?”
李献对着烘干师傅小姚交代完,走到骆滨身旁,递给他一根烟,“还一个月,要是这速度,咱哥俩以后去喝西北风吧。赔的连裤衩都穿不上。”
“哦?”骆滨挑眉,“这设备这么攒劲?”
“这套新设备上马,就西域县种的不到五万亩玉米全卖给咱,不用一个月就烘干完。”李献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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