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吹响玉哨后从院墙突然翻进来的几个人是哪来的,赵令楚其实很在意。是杨案不管去哪儿身边一直会跟着这些人,还是他知道今天来广寒园会发生的事,所以提前埋伏了人手。如果是故意引人上套,为什么偏偏要把她搅进去。
而且,她心里隐隐地偏向后者。说实话,她对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危险事件并不热衷,也不想探知到任何朝堂上派系之间的争斗。
所以她为杨案的人指路之后,便带着枫荷去找前殿的路,长亭她们应该已经在寺庙前门等她们了。
她们围着树林绕了很大一圈,终于看到了红瓦灰墙的寺院。赵令楚本来想为两位兄长上柱香,但现在也没了兴致,让枫荷去填点香油钱,自己便出门上了马车。
至于那个小和尚的事,赵令楚没有给寺里主持说,因为不知道杨案他们对这件事的处理,想要完全封锁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长亭看赵令楚闭上眼疲惫地靠在车身上,枫荷和杨案也不知去向,一时有些怔愣。她小心翼翼地想要开口询问,看赵令楚紧紧皱着眉,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枫荷很快回来了,对上长亭的眼神,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自己悄悄坐在一旁为赵令楚捏腿。
长亭递上一杯茶,静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姑娘,我们现在走吗?”
赵令楚吐出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等等吧。”
赵令楚掀起窗帘子,让风能够吹进来,慢慢冷静下来。她刚才是有点生气的,不过现在又无所谓了,利用她也罢,反正等他们各自回了京城,只要她回归从前的生活,也不会再有这么多交集。
等赵令楚假寐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杨案钻进了马车,赵令楚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
“世子的马是跑了吗?我的马车坐不了这么多人。”
长亭和枫荷本来想下马车,听了她这话便稳稳地坐着,低头不动了。
杨案盯着赵令楚的眼睛看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我受伤了,拉不了缰绳。”
赵令楚其实一开始便闻到了血腥味,只是杨案脸色尚且还不错,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自己暂时还不想同他共处一室,才下的逐客令。现在看他伤的是右臂,便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枫荷见状,用手肘偷偷捅了捅长亭,长亭了然地点了点头,两人先后下了马车。
杨案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直视闭着眼的赵令楚,郑重地开口:
“我之前并不知道,玉哨和暗处的人是前几天接到信后就一直安排跟在身边的。”
赵令楚紧绷的背部放松了下来,但没有睁眼,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
“我不在乎。”
不在乎他是不是故意借此向那群黑衣人背后的主使表现自己和赵府的关系,或者利用她来达成更多目的。
杨案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话,说完那句便自己垂头闭上了眼睛。车内一时有些寂静。
有人敲了敲车壁,然后从车窗伸进一只手,握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止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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