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楚朝车窗方向瞥去一眼,拿着药瓶的手,手指修长,皮肤很白,不像是定远侯府的侍卫。她看着杨案被血浸湿的袖子,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让他上来帮你上药吧。”
杨案挑眉,他自己确实不太方便给右手上药,于是对着车外人说:
“大哥,你上马车来吧。”
在车外的正是定远侯府的庶长子杨谨言,五天前他接到消息从京城赶来,一直在暗处保护老侯爷和杨案。
本朝风气并不热衷纳妾,除了皇家之外,除非多年无子,多数官宦都不会大肆纳妾,更不必说平民百姓。所以赵令楚的母亲王氏才会对秦姨娘和赵令妍的存在如此膈应。定远侯府则是因为侯夫人从前身体不好,大夫们都断定她子嗣艰难,所以进门五年后给定远侯纳良家女子为妾。但杨谨言出生三年后,定远侯夫人却生下了如今的定远侯世子杨案,所以杨谨言在侯府的处境略有些尴尬。不过看起来,杨案与这位庶兄的关系还算不错。
马车停了下来,随后杨谨言掀帘而入,先向赵令楚致意:
“冒犯了。”
赵令楚把目光从杨案身上转向杨谨言,登时愣住了,她记性一向很好,认出了他就是之前在京城时帮她拿回荷包的人。怪不得自己之前觉得他眼熟,这双眼睛与杨案极其相似。只是杨谨言比杨案白得多,兄弟两人气质也完全不同,杨谨言倒与他的名字相符,很内敛的样子。
赵令楚盯他的时间有些长,杨谨言恍若未觉,自顾自上前为杨案处理伤口。杨案反而略有兴致地偏头看赵令楚。
赵令楚回神,瞪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向车壁。
杨谨言给杨案上完药就下了马车。为了方便处理伤口,杨案的右臂袖子被削去一截,赵令楚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杨案瞥她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
“我受伤了,世妹不关心也就罢了,竟然还笑话我。”
赵令楚轻咳一声,既然知道他并非利用自己,刚才在广寒园也确实护了她,心里便也没什么不平的了,她也不是别扭的人。
“伤得重么?那些人都抓住了么?”
杨案没有立即回答,舔了舔嘴唇说:“我渴了。”
赵令楚给了他一个白眼,取出一个新的杯子给他倒满水,然后递了过去。
杨案一口气喝完一杯水,然后才回答她:
“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紫砂杯被他拿在手上把玩,赵令楚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的手指骨节也很匀称,只是皮肤比杨谨言粗糙一些。
“那些人都是死士,抓到也问不出什么。”杨案调整坐姿,悠闲地靠着车壁,与赵令楚对视,
“不过,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赵令楚迅速地接过他的话:
“是么?你知道就行了。”言下之意,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杨案笑了笑,没有再逗她。赵令楚想起杨谨言,用指节在矮桌上敲了敲,抬头问杨案:
“你的兄长,在何处任职?我之前在京城没怎么见过他。”
虽说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了:嫡庶之子,规为一体。但世家薄待嫡子的也大有人在。杨谨言几乎没有在京城各种宴席上露过脸,提起他名字的人都很少,所以赵令楚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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