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两夫妻也在堂中等候疑犯的到来。
王大人对沈炼倒是特别照顾,命人端了把椅子让他坐在边上旁听。
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就见陈忠押着一名头发凌乱,满面污垢的青年步入了堂中。
沈炼扫了一眼人群,发现杜砚娘也在其中。她揪着衣摆,一脸担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墨生。
钱墨生虽是跪着,腰杆却挺得笔直,神情极为镇定自若。
陈忠将一叠纸张交给了王大人,便退在了一旁。
王大人看完之后,随即拍下惊堂木,周遭人群亦停止了喧哗,审理正式开始。
“堂下可是秦墨生?”王大人大喝一声。
“是。”
“本官问你,本月初三,你可身在永安县?”
秦墨生沉吟片刻后,回道:“那时我的确在永安县。”
只闻‘啪’地一声,王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喝到:“你是如何见财起意,在城南观瀑亭杀害吴天赐,还丧心病狂将其头颅割下藏在水潭中,从实招来!”
王大人话刚讲完,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那几日我虽在永安县,但绝没有去过城南,也没到过观瀑亭,更不会做出杀人夺财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望大人明察。”秦墨生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朗声道。
“还敢狡辩!”王大人怒眉一扬,将桌面的那叠纸张拿起,“你为了帮杜砚娘赎身,这些年走南闯北,做起了行脚商人。饶是如此,五千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可你偏偏在吴天赐死后不久,就将她从欢愉楼赎了出来,这也太巧了吧?”
说罢,王大人把那叠纸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怒目注视着秦墨生。
“一天时间就把秦墨生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沈炼暗自佩服钱莫有的办事能力,王大人面前的那叠纸上,想必详细记录了秦墨生的生平与背景。
官府要摸清一个人的底细,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墨生听到王大人提起杜砚娘,脸上惊讶之情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五千两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却是我一钱一文拼命赚出来的。”秦墨生平静地看着王大人,丝毫不惧其凌厉的眼神。
“这也是你拼命赚来的?”王大人打了个手势,就有衙役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了秦墨生的跟前。
那是一枚金环,上面镶嵌着几颗宝石,熠熠生辉。
秦墨生暗自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这枚金环。
他向王大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回大人,这枚金环是我当日离开永安县时,一名樵夫以二十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我。”
王大人心里也明白,自己手中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明秦墨生杀了人。此刻听他提起一名樵夫,便问道:“这枚金环的价值,少说也在百两之间。说那名樵夫二十两就卖给了你,难道就没起过疑心吗?”
秦墨生苦笑了一下,回头看向人群,就见杜砚娘此时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视,杜砚娘对其嫣然一笑,似在告诉他,
“我相信你。”
秦墨生荡起一阵涟漪,回道:“我当时确实怀疑过,可那名樵夫说这枚金环是他在路边捡来的。因为他妻子突患重病,急需用钱,只要二十两银子便卖给我。”
“而且看他满脸急躁的样子不像有假。”他重重叹息一声,“只怪我一时利益熏心,想着转手就能卖一百两银子,也未多想便答应了。谁知道,唉…”
“有人能帮你证明,这枚金环是你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吗?”王大人凝眉问道。
秦墨生连忙回道:“在城东五里外的官道上,有间茶馆,那里的老板能为我作证。现在想起来,那名樵夫应该是怕茶馆老板认出他来,所以才戴着斗笠。”
王大人对陈忠使了个眼色,陈忠了然,随即派人去城东请茶馆老板回来问话。
“你可还记得那名樵夫的模样?”
秦墨生思索了一阵,回道:“他看上去五十来岁,皮肤黝黑。双手布满了老茧,手臂满是伤痕,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山上砍柴被树枝划伤留下的。而且他的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脖子那里。”
“那他可曾告知你姓名?”
“他自称陈老汉。不过这金环既是赃物,想必也是个假名字。”秦墨生回道。
很快,衙役就将茶馆老板带回公堂。经过王大人的仔细询问,金环的确是秦墨生从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手中买来的。
既然确定了秦墨生并不是杀害吴天赐的凶手,王大人当即就将他无罪释放。并告知秦墨生,即日起还需留在宁远城,以便在找到那名樵夫后进行指认。
王大人拍下惊堂木之后,宣布退堂。
围观众人散去,只留一名女子还留在原地。虽蓬头垢面,衣衫满是尘土,却依旧难掩其丽质美艳。
杜砚娘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秦墨生,目若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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