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凭着书信一路过关斩将的,总算是到了太医院门口,便抬步走了进去,太医院大门敞开,穿着朝服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可就是没一个人注意到她,似乎……
是有意视而不见似的。
而沈决明正襟危坐在大厅,一身太医院院正的华美朝服,端着身为“高官”的架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口啜饮着茶,那等姿态,与曾经在军中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杜衡不再忙碌,只垂首站在他身后,小心伺候着。
她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努力以一副平淡无波的神情和态度走进大厅,又向他拱手施礼道:“在下林安,携院正大人的亲笔书信前来应职。”
沈决明也不表示,只又啜饮了一口茶,活像看不见她人似的,倒是杜衡,察言观色立马出口指责道:“大胆贱民!见了院正大人,不知道下跪吗?”
十三岁的少年满脸皆是狠戾,横眉竖眼的模样哪还有一个孩子的天真意气。
应迩磨了磨牙,想起父亲留下的那个香囊,咬了咬牙心一横,缓缓给他跪下了,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在下林安,出身卑微,见识短浅,行礼不周,还请院正大人赎罪。”
沈决明这才总算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了抬眸子,却是向杜衡道:“唉徒弟,你瞧瞧外头是不是出太阳了?”
杜衡忙把人扶起来向外走去,径直越过了跪在地上的应迩:“是开晴了,可真难得,再过几天就快三月里了,也开春了。”
沈决明这便走到了门边:“这太阳真好,快快,把前几天受了潮的那批药拿出来晒晒。”
杜衡应了,挥挥手让别的太医去办了,眼一瞥就见应迩要起身,脸色一变,横眉竖眼道:“让你起来了吗?”
“院正大人既然看不见我,跪也无用。”
沈决明本想施行冷暴力,特意嘱咐太医院上下谁也不许与她说话,权当看不见她,让她在这冷天里跪上几个时辰的,知道知道利害,谁知道她这话一出,自己这是不理也不行了!
“牙尖嘴利,胆敢顶撞本官,来人,掌嘴!”
应迩还没反应过来呢,杜衡卯足了劲的两个巴掌已经一左一右落在了脸上,啪啪两声响,她只觉脑袋里嗡一下之后便空白了一瞬,随即口中一阵腥甜发疼,便溢出血来。
沈决明见状不由得心下大爽!
应迩被这两巴掌打懵了,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杜衡立马上前拽了她一把:“顶撞院正大人,我看你是活腻了,还不跪下给院正大人请罪!”
让她给这老畜牲下跪她忍了,还要请罪?门都没有!
沈决明拿白眼瞥了她一眼,只道:“这人来人往的跪在厅中多碍事啊,既然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到外边跪着去吧,冷静冷静。”说罢,便给杜衡使了个眼色。
杜衡意会,招呼了左右的太医把人拖到了外面院子里,应迩只狠狠瞪着沈决明,这该死的老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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