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王浩已经问过了报信的人,得知他们只是发现有人倒在地上,身下还留了一地血,然后一群人围着在那大呼小叫,并没有确定人就死了,王浩心里不由得掀起一丝侥幸,万一人只是重伤昏迷呢?
可等他赶到现场,见到梁山嗣那一副像是老婆跟人跑了的难看表情时,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见到父母官驾到,警察们连忙让出一条路,王浩也顾不上客气,直接走到梁山嗣身边。
“人怎么样了?”
梁山嗣微微仰头,见是王浩,又把头低了下去,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
咚!
沉底了。
王浩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身,他想先找个地方静静,程晓飞赶忙跟上,钱德琨则脸色难看的要死,凑近之后,他已经认出了围观的几个熟面孔,特么的都是他的属下,他可不认为这些人都是听到消息后才赶过来看热闹的,他更倾向于他们一直都在旁边。
这特么的还咋狡辩?
他的那些属下也都注意到了自己老大在看自己,当发现老大的脸色不那么美丽后,一个个顿时化作鹌鹑,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哼!”
怒哼一声,钱德琨和王浩一样,转身走到一边,那些属下们相互对视一眼,一脸苦逼的跟了上去。
他们也很倒霉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闲不住要找些事做,他们能怎么办?
默默地走到钱德琨身后,就听自己老大淡淡的说道:“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说清楚,不然……通通麻溜的自己去工地报道。”
“去工地干啥?”如果去看场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钱德琨慢条斯理的转头瞥了问话的人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冷冷的从嘴中吐出两个字:“搬砖!”
额……
“所长,是这样的……我们所的老何要往东边运水泥,盐场的老张要往西边运粮食,然后两人就因为争抢一辆推车而发生了口角,然后大打出手,然后打着打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到了石堆那边,然后两人就摔倒了,然后老何的脑袋就磕到了石头拐上,然后,然后就这样了……”一口气说完,回话的人弱弱的看向钱德琨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能让长官满意。
他说的颇为简单明了,省略了大部分的细节,但也让钱德琨在第一时间摸清楚了事件的大致脉络。
但是,钱德琨却越听越气,满意是别想了。
他有理由生气,两个人打架,最后死的却是他们交通所的人,这…简直岂有此理嘛这简直是……咳咳,还有,“他们打架,你们这些人就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上去拉开?”钱德琨猛的一个转身,死死的瞪着身后这仨货,他的眼神十分可怕,其中仿佛有两座火山在酝酿着爆发。
“所长冤枉啊!”三人吓了一跳,连忙喊屈,还是之前回话的那个人,只听他指天发誓道:“所长,不是我们想看热闹,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老何就出事了……”
“不仅是我们……”另一个人接着道,“当时在场的有好多人,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大家都没想到,一开始还好好的,突然等老何躺下了,又流了好多血,我们一下子都慌了神,有些甚至害怕的跑了,在场又没人会医术,一时间全部麻爪,所以……所以就……所以就……”
“所以就?所以就,所以就出了人命是不是?这种借口你以为本官会信?”钱德琨冷笑连连,事情发生太快他相信,但快到旁观的人连拉架的反应时间都没有,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说白了,就是一群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严重低估了后果,从而没有第一时间去将两人分开,或者说不愿意让这场戏太快结束。
照钱德琨估计,当时或许还有人站一旁加油助威也说不定,普罗大众们那看热闹不嫌事大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性,钱德琨又不是不知道,当所长之前,他也是这样的人,谁骗得了谁?
大所长如此直截了当的发表意见,让三人尴尬不已,又有些手足无措,这件事不能怪他们,但要说他们一点错都没有,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
三人的面部表情变化等于间接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性,钱德琨没好气的一甩手,“哼!”
“所长……”三人苦逼着脸,他们判断不出此事到底会有多严重,尤其是会他们自己产生多大影响,不由得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钱德琨,没办法,他们是钱德琨的手下,下意识的会把钱德琨当做依石。
钱德琨心里也在想这件事的严重性,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吧,这件事很明显就是一场因意气之争而引发的意外,要知道当时现场不只是有两人所争抢的那一辆推车,只要双方有一个稍微脾气好点,大可用别的推车,那样一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可偏偏两人都是死要面子的暴脾气,他们争的已经不是推车,而是面子,结果闹出人命,也是无语了。
听说两人还是老乡。
钱德琨是不知道此时王大镇长内心的想法,反正他觉得如果他处在王浩的位子上,就算两人没死,他也会拿棍子打死他们。
尼玛,就特么是皮痒了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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