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替杜薄谢过陛下。”
“让他好好弄着。”圣人冷哼一声,“若是再沾花惹草,朕一样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别说是罗老将军求情,朕也会追究。”
“是。”韩来道。
张炳文在旁边看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怎么徐宰带了一个李石来,所有的局势都天翻地覆了。
那他们这两个月所做出的努力,不全都付诸东流了吗?
可是眼下这样,他也不敢开口,只好看向曹燮,希望那人能进言,至少试着阻止一下韩家的复起。
但曹燮不为所动。
只是他的脸上不是寻常的,稳如泰山的冰冷表情,而是另外一种夹杂着怒意的凝重,张炳文咽了下口水,看来事情严重了。
“说来,也是得好好安顿老三。”
圣人转身坐回在了龙椅上,说了这么一句,韩来猛地抬头。
“这件事就千年你去办吧,风风光光的。”圣人道,“从前老三在世的时候,和你的关系最好了,丧仪由你来主持,朕也放心。”
韩来忍不住酸了鼻腔,重重点头道:“微臣领命。”
“还有啊。”
圣人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眼角:“老三虽然弃世了,但江山社稷还要流传下去,国本也不可不考量,老二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匡王站出来,平静道:“父皇。”
“你也辅佐朕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来龙带子你也只有两条,朕这么多年也是冷落了你,便再赐你两条龙带子。”
圣人淡淡道。
匡王始终淡漠的脸上狠狠一抖,昏聩的眼睛闪烁出些清澈来,往前两步,下意识的张了张口,震愕之余,连谢恩都忘了。
他没反应过来,张炳文倒是反应快,立刻道:“二殿下,快谢恩那。”
那人提醒,匡王才跪了下来,俯身的时候,谢恩的语气多有疑惑和疲惫,并没有预料之中的高兴。
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两条龙带子是怎么来的。
是圣人要强扶他为太子,不得已而为之。
到底还是借了老三的光。
他抬起头来,看着角落里,那个站着的素衣男子,正在冲着自己微微的笑着,他眨了下眼睛,也笑了笑。
圣人蹙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那角落里并没有人,只有两个上好瓷窑出的大的落地花瓶儿。
张炳文看着匡王的背影,心里到底是放了放压力。
就算徐宰来了,改变了局势又如何,就算给川王伸冤了又如何,终究是一张口,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川王还是死人一个。
圣人只能立匡王为太子。
只要这太子位在手,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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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融雪轩里,曹琦早已经得知了今早朝会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很平静,很坦然,仿佛是她预料到了这一切似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冷面少年便进门来,奉上一样东西,是个瓷罐儿,打开来里面是甜甜的蜜。
曹琦舀了一勺放进水杯里,看着那变成淡红色的温水,拿起来满意的喝了口,说道:“这玫瑰花露还真是好喝。”
说罢,将水杯推到另外一人的面前。
曹行瞧着那红红的液体,还带着些粘稠状,若不是那股熟悉的玫瑰的甜味儿,还以为是人血。
只是他来找曹琦,是想说朝会的事,对于这始料不及的局势变化,狡猾如他也有些招架不及。
但曹琦没有反应,他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抬起头,看着那冷面少年,觉得眼熟,可是已经不是那张脸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十四,就是曾经的锦安。
这人是如何换了另外一张脸的。
看着曹行如此盯着自己,十四也回盯着他。
曹行别扭的垂眸。
十四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他的眼里有血池。
那里是他杀过的所有人,包括川王。
如果自己不听曹琦的话,只怕以后还会有自己。
“父亲从御史台回来了吗?”
曹琦抿了一下勺子,问十四。
那人点头:“回来了,正在更衣。”
曹琦闻言,深吸一口气,倒还算轻松,起身说道:“那看来我也要更衣了。”
说罢,进了卧房。
花厅里就只剩下曹行和十四。
“你是郑国的杀手吧。”曹行问道。
十四没有说话。
“你是哪个宗门的?”
曹行继续问,当然,得到的还是十四的沉默,看样子除了曹琦,没有人能让他轻易开口。
“你接近我长姐到底是何目的?”
“我对主子是忠心的。”
果不其然,他只回答这一类的问题,曹行也知道自己不必再问了。
不多时,曹琦换了一身衣裳后从卧房出来,刚出来,就有婢女过来传话,说正房那边,曹燮让曹琦过去。
那人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披帛正了正,那薄纱挽在手臂上,衬的肌肤更加瓷白如玉,借着午后正好的光,像是会发亮一样。
“若是我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你记得去一趟。”
曹琦对曹行道。
那人明白,点了下头。
曹琦说罢,快步去了北院,曹燮正在书房等她,敲门进去,屋里面昏暗一片,只有书案前坐着的那人,说道:“曹琦。”
曹琦蹲礼道:“父亲,您回来了。”
“那个李石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关在府里吗?”
曹燮缓缓抬起眼,隐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一把将面前的笔架扫在地上,斥责道:“怎么会在徐宰的手里!”
而曹琦抬起头来,停了停,一脸无辜的说道:“女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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