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身边除了宇文虎,只有三皇子景玦,那个口哑指残的毒师,依宇文虎之言,已被暂时安置在贵妃的曼伶阁,毕竟是王宫,顾明澄没拿到实证前不会硬闯。
说是安置颜致吾,其实倒不如说留下他来,好好关照住贵妃,不让她再搅合的事情不可收场。
这一安排,本来景玦是反对的,他提议不如把母妃接到他的王府。
贵妃出宫随成年皇子居住,在明面上便是远离宫闱的意思,也算向皇帝这边服个软,以示善意。
被谢安一口否决,他宁愿以义子最要紧的机缘相诱,拉拢景玦,岂会再给妹子肆意妄为的机会,再者,向皇帝低头这事,绝不能做。
景玦思量再三,选择先听从舅父,这会儿听景玉楼提起颜致吾时,袖中的拳头不禁紧了紧。
“哦……,王爷说的是颜侯的兄长?”
谢安面露茫然,“啊,他是开药行的吧,本相听田庄上的管事说起过,常到那边庄上,跟百族人收药材……”
他倨傲一笑,“嘿……,本相那里的药材,都是上交仙塔的仙苗,他可收不起。”
景玉楼早知这老狐狸要撇清,只作纳罕,“哦?不是给相爷办事的?上回那府里老太太庆生,我在席上倒还听大伯亲口说,就在相爷沧州的灵田里做管事。”
谢安嗤地一笑,摆手只作不在意,“这年头,借我谢安之名到处打秋风的,那也不在少数。
王爷说这人对查案有用……,这倒是巧了,刚好是他侄女死,他这做大伯的,自该出一分力,王爷快去颜府寻来是正经,怎地倒问起本相来?”
他推托得如此干脆,景玉楼心下渐沉,想到或许颜致吾已被他灭口。
这是他追寻多年的唯一线索,谁想谢安的反应这么快,他瞥一眼宇文虎,对昨夜的事生出一丝懊悔,早知就真取了颜致吾狗命。
也由此想到,看来这次的事,果真是谢相无疑。
如今怕是再难寻到有力证据,反而宇文虎坐镇大理寺,事就更难办了。
谢安扳下一局,心里很是得意,顺理成章转开话题,朝皇帝拱了拱手,面上露出些许难色。
“沧州水患的事,工部的折子陛下不知看了没有,臣听说,想向陛下要宫里那套回水阵。
说来也是惭愧,臣的田产要劳动陛下破费,出资排水,……不过,那些仙苗都是上交靖安台的,每年的任务也着实不轻,臣也是兢兢业业,夜不能寐啊。”
他更要借机咬下皇帝一大块肉,景屹满眼震惊,已不知如何开口。
宇文虎对景玉楼略一点头,“某现在就往大理寺去,还请王爷吩咐手下,将此案的卷宗速呈上来。”
三人礼数周全告退,谢安已然在心中下定决心,只待搞清楚他们查到什么,就立刻传信给族兄。
必要时,那女人自该为受人蛊惑,顶下罪责,免得他和景玦受连累。
顾明澄仍是在景玉楼陪同下出宫,两人心头都难免气馁,他忍不住问:
“小王爷,你昨晚从颜致吾那里,搞到什么了?”
景玉楼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正色道:“顾仙长,你不愿搅进来的缘由,玉楼能理解,眼下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如若到时你再回来,玉楼自会把昨夜得来的消息,与仙长共享。”
他自己也不知,这下歪打正着,恰好戳中顾明澄的驴脾气。
顾大仙长背着手,两条浓眉攒得结实,刚才被谢安和宇文虎刺激的心痒难耐,再加上景玉楼这下,竟起了欲擒故纵的奇效。
然而仔细把手头的线索又捋一遍,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他绞尽脑汁苦思一阵,给景玉楼交了个底。
“如今并非顾某有心推托,实在也是信心不足,只能回塔尽量争取。
这样吧,我那两个徒弟,这些日子还请王爷襄助一二,地宫的追查不能断,还有簪子和那驼子的事,都得拜托王爷先查着。”
景玉楼得他这句承诺,本该心喜,但也如实陈述自己这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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