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想要什么,想从我这获取什么,我都给不了你……”阮凝恩强忍着自己想要闪躲和逃窜的念头,用力提出一口气,猛然抬头看向童柏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更咽地反驳回去。
“童柏,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我现在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人,但灵魂早就千疮百孔,布满了虫蚁。”
“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我现在脏到连我自己都嫌弃,都恶心,你认清现实吧,别再来纠缠我了,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唔……你……”
余下的话,被童柏骤然低头用愤怒的吻给抵御回去。
没错,愤怒,阮凝恩能清楚地体会到,他在生气。
可他为什么生气,他这样对她,他凭什么生气?
阮凝恩激烈地挣扎,童柏很快便放开了她的唇瓣,她下意识地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想打他,童柏不闪不躲,眼中带着让她战栗的热意,直直注视着她。
“小恩,你用什么来评判一个人脏与不脏的标准?”
他冷声问她。
阮凝恩最终还是无力地把手收了回来,含泪注视着他:“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吗?”
童柏深深地凝视着她:“无论你经历过什么,那都不是你自愿的,就算以脏字评论,脏的也是迫害你的人,而不是你自己。”
阮凝恩落下一串清泪,绝望地看着他:“童柏,你不是我,你没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事情,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到底会为此付出多少的代价,做多少个噩梦,我的手上又沾染了多么肮脏的血液……唔……”
和刚才那个愤怒的吻不同,童柏这回落下的吻要缱绻了许多,但这回,他对阮凝恩的控制力度要更加专横,以至于她无法再像上次那样挣扎开。
“想让一个东西彻底消失,最有效的手法从来不是删除,是覆盖。”
这是童恩推荐的那名心理医生在得知阮凝恩的外在表现症状后所给出的治疗方案。
当时的童柏十分震惊,反复了向对方确认了好几遍,她的意思是不是希望他用……的方式去接近现在的阮凝恩。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回答后,童柏支付了对方的诊疗费,然后立马把她拉黑了。
因为他觉得……荒唐,无比的荒唐。
可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个医生对他说的那些话,情不自禁地,就做出了和他前半生的处事规则完全不符的行为举止。
这个吻很漫长,漫长到阮凝恩最后没了力气,连挣扎的动作也没了,童柏才放开她。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样跟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几乎是被童柏放开的同时,阮凝恩就愤怒地红了眼眶。
“我不顾你的意愿,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你觉得现在的我脏吗?”
童柏认真地注视着阮凝恩,低声向她问话。
阮凝恩红着眼看着他,没在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童柏心里有了答案,再次深深看着她发问:“那你觉得我像刚才那样对你,是把你弄脏了吗?”
阮凝恩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秀美的面颊,微微多了抹薄红。
于是童柏就笑了,带着浅浅的笑意,低头凝视着她道:“所以不是事情不对,是人不对。”
阮凝恩的泪怔怔滑落,忽然扬起手甩了他一耳光,动作不重,比起打,最后落掌时,更像是轻飘飘地碰了一下。
童柏骤然俯身把人扛在了自己肩膀,阮凝恩惊呼一声:“童柏,你把我放开!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童柏直接带着她去卧室,他边走边控制着不断挣扎的阮凝恩,低声道:“对不起。”
阮凝恩:“???”
她被童柏放在床上。
“对不起。”
他的身躯一点点朝她靠近。
“对不起。”
他把温柔的吻落在她清瘦的颈项。
“对不起。”
童柏的语言充满了礼貌和歉意,但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礼貌。
阮凝恩满脑子都是惊吓和其余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童柏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不受她任何语言的影响。
窗外骤雨初歇的时分,阮凝恩最终丢盔弃甲,放弃所有抵抗。
她难耐地闭上眼,周遭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地清晰,她能听到童柏一句又一句温柔而沉重的对不起,却听不到雨滴拍打在窗外的声音。
啊,雨停了。
她为什么要让他进来避雨呢。
现在就算她请他走,他恐怕也不会走了。
低低的男声,忽然哑哑地响起:“对不起,小恩。”
阮凝恩难耐地仰头蜷起脚趾,咬住唇瓣。
童柏有一句话说对了,有些事情让她觉得恶心,并不一定是因为事情本身恶心,是人不对。
她现在其实感觉还好,远没有她所以为的,会那么难堪。
但他到底在道歉什么呢?
“我该早点这样对你的。”
童柏很快,给出了她答案。
阮凝恩难以置信地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童柏迅速用手盖住她的眼睛,他不敢看自己在她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我是说……在你出国之前,也许我就该这样对你。”
他看着阮凝恩绯红的面色,哑声道。
阮凝恩愣了下,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很多两人之前的事情,那些记忆于现在的她而言真的有些太遥远了,远的像上辈子一样,仿佛是光幻陆离的梦。
她在出国前,曾给童柏发过一条信息,上面简简单单,就是一个酒店的房号。
她曾想过把干干净净的自己交给他的,不然也不会至今都无法用残破的身躯和灵魂面对他。
“童柏,我恨你。”
回忆起过去,阮凝恩数不尽的遗憾和心酸,委屈落泪。
他当年为什么没来,如果他当年来了,她也不至于在受困薛智霖后一生都在心中留有遗憾。
“好,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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