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呼出一口气,林嗣音拿了盲文书,起身回到房间,隔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她手中抱着把七弦琴。
琴身两端刻了繁复的纹路,琴头下坠着一排大红色的流苏,是一把落霞琴。
把琴搁在桌面上,林嗣音挽了挽袖子,素指搭在琴弦上,微微试了几个音,便慢慢弹奏了起来。
琴声漫漫,余韵悠长,一首《凤求凰》自指尖流出,流到了昏暗的地下室,流到了那个满身弥漫着沉郁之色的男人耳中。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匕首,目光沉沉的盯着双手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云鸣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劝说:“四爷,他只是一个弃子,您犯不上手中再沾染污秽。”
段九儒捏紧了匕首,眉头紧皱。
突兀的琴声传来时,那凝着冰霜的眸子里瞬间划过怔然,下一刻,他猛的放开了手,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咣当一声——
云鸣反应过来往外跑了两步,却只看到一抹匆忙消失在楼梯口的慌乱背影。
慌乱!?
云鸣回到室内弯腰捡起匕首,眼眸微眯,脸上满是思索。
刚刚是想到了什么吗?
二楼房间,段九儒闭着眼睛站在门前,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平复了一些呼吸,他睁开眼睛,哑着嗓子问:“你……看到了吗?”
另一边,早在看到他眼中的画面时,林嗣音就停止了抚琴。
那一闪而过的,是一个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低着头,像是昏了过去,不时有血从嘴里滴落,绑着手的绳子都陷进了皮肉里。
看起来甚是骇人。
林嗣音把手平摊,放在琴弦上,摇摇头,嗓音又轻又柔:“我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声音,她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段九儒紧绷着的神经陡然一松,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捏了捏着指环,他说:“云鸣在审赵赟手下的人,我去看了看。”声线低,音色沉而不哑,恢复了他平常说话的语气。
这句话半真半假,段九儒不想让她知道,林嗣音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那……审出什么了吗?”
段九儒看向干净的茶几,“没有,他知道的不多。”
林嗣音点点头,“嗯。”
摸着手下的琴,想了想,她又问:“你想听琴吗?”
段九儒这才想起令他突然一慌的原因,眉峰一拢,这么久了,他竟然不知道她会弹琴……
“嗯。”
听到回应,林嗣音莞尔一笑,拨弄了几下,继续弹着那首未完的《凤求凰》。
一曲终了,段九儒眉头松散,问:“这曲子叫什么?”
林嗣音低头,莹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映下,愈发晶莹剔透。
她缓缓一笑:“是《凤求凰》。”
“凤求凰啊……”他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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