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拉拉扯扯,吕布脸阴得直要滴水,走过去抓起方天画戟,指着陈渔怒道:“陈渔,你我往日有怨,针对我也便罢了,可你不该连累我的义父!”
陈渔波澜不惊,“针对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与碧月情同姐妹,你是月儿妹妹的义兄,我为何要针对你?”
吕布一扬手,将那只“鱼憩莲叶底”扔到陈渔脚边,“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鞋子?”
“咦,恶心!”陈渔蹦跳着躲到李斯身侧,“什么人的臭鞋子!”
已被山羊胡钱谦益安排人包好右眼的严东楼厉声叫道:“陈渔,李斯射中字谜,你让旦旦姑娘送出你的鞋子,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如今,旦旦姑娘已死,你觉得死无对证,不承认便能行了?”
“哟,这不是严大官人嘛,几天没见,这是要独眼化龙吗?”
严东楼从牙缝里嘶嘶着凉气,事关他父子身家性命,不得不忍痛道:“陈渔,少扯些没用的。是不是你的鞋子,你一试自然便知。”
说话的功夫,锦衣卫搜完畅春院,抬着郑旦的尸体远远地放下。
到王安面前复命,言说并未搜到砒霜等可疑物件儿。
王安冷着脸走上前来,沉声道:“陈大家,严东楼言之有理,是不是你的鞋子,你一试便知。”
陈渔扑哧一笑,“王大人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确实是旦旦姑娘的旧物。”
王安大喝一声,“来人,给郑旦试鞋!”
两名锦衣卫上前,脱下郑旦的鞋子,可那只“鱼憩莲叶底”无论如何都穿不上。
郑旦已死去几个时辰,又在门楣上吊了这半天,两脚又肿又紫,哪里能穿得上。
王安冷笑一声,“陈大家,为了证明这鞋子不是你的,只好委屈你亲自试穿了。”
“不!”陈渔尖叫一声,松开李斯,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子,抵在自己的咽喉上,“我死都不试!你们若是逼我,我宁愿死!”
“死?那可由不得你!毒害我义父,轻易死了岂不便宜你了!”
吕布说着,就要亲自动手拿下陈渔。
不过试鞋子而已,陈渔的反应竟如此激烈,这大大出乎李斯的意料。
难不成真是她下的毒,心中有鬼,所以不敢试?
他忽然想起,四大美女,各有微瑕。
沉鱼西施,据说就是脚阔,也就是脚大。
当然也有人说,她并不是脚大,而是象函数一样,脚臭。
无论是大或者臭,对于闯下“歌舞双绝”名头的陈渔来说,都是毁灭性的丑闻,都是死也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
要她当众换鞋?难怪她宁愿死。
眼见锋利的剪刃把陈渔的脖子都刺出血来了,李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这可是四大美女之首。
如此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若是就此香消玉殒,未免太可惜了。
最关键的是,她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相公的。
李斯不再多想,踏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吕布道:“吕将军,陈渔冠为歌舞双绝,又是女子,岂可当众换鞋!”
换作别人,吕布早一戟把他挑飞,可这是李斯,刚救了义父命的小仙师。
他只好停下脚步,望向王安。
王安左手抚着光滑无毛的下巴,“李仙师言之有理!这样吧,陈渔,你到轿内去试,由咱家与李仙师做个见证,以摆脱你身上的嫌疑。”
李斯也点头道:“如此甚好!”
“不!”陈渔严词拒绝,“我之金莲,除我相公,岂能为外人看。再者,谁知道王公公是不是中了毒,谁知道那鱼憩莲叶底上是不是真有毒?你们不过是看新帝登基,福王失势,故意作践我这弱女子罢了。”
众人听她提起福王,一个个哪还敢吭声。
先帝大行,泰昌登基,不过是半月前的事。
泰昌虽是长子,却是宫女所生,素为先帝所不喜。
先帝最中意的乃是郑贵妃所生的三皇子福王,几次欲立为太子。都被朝臣以大离古训“立长不立幼”为由驳回。
如今,先帝驾崩,福王失了最大的靠山。
惯会趋炎附势的原福王麾下,树倒猢狲散般纷纷改换门庭,皈依新皇。
即便如此,朝堂上仍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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