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力前,他如同大海中面对惊涛骇浪的一叶孤舟般,做不出任何抵抗。
不远处的一人一邪也被这突发情况给弄懵了,看起来这镜子的出现和鹤峰脱不开干系,怎么一来反倒先把他制住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了看戏的心思,镜中的世界,动了。
那里面所有覆着在物体上的血液开始汇聚,慢慢的凝聚成一片血海,它们涡旋着移动,当到达镜中人的背后,从中分散出几道如藤蔓般血枝。
绝大部分粗大血枝如水蛇般攀附上镜中人的身子,一路延伸,顺着他的胳膊蔓延到鹤峰身上,然后融散,将其包裹得如同蚕茧。
剩下细末血枝,在停车场内的空气中化成铁链形状。
就在黑衣人想要逃跑时,两条拇指粗细的血链从他和白衣女鬼身旁擦肩而过,迅速钻进了停车场的深处。
他似有预感,朝那血链伸出的方向看去。
不到片刻,两根血链捆绑着女尸与马蜂窝脸的鬼怪再次返回。
女尸与马蜂窝脸鬼怪身在半空,它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无论怎么凄嚎挣扎,那纤细的血链就是纹丝不动,蹦得笔直。
黑衣人看着眼前一幕,惊骇欲死,他虽然不知道女尸的品级,但那马蜂窝脸鬼怪可是实实在在的大邪,任由此等存在面对血链居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没等他再作更深层的震撼,血链将蜂窝脸鬼怪的身子缓缓拖向镜子。
当它绕过包裹在血茧里的鹤峰时,猛然加速,将蜂窝脸鬼怪一头撞在镜中人的身上。
后者岿然不动依旧保持掐提的动作,然而前者,则在撞上之后化为一团黑雾,消融在镜中的血海里。
随着它的消散,包裹着鹤峰的血茧浓郁了几分。
黑衣人有些明了,这血茧是在保护鹤峰,血链把镜中人作为媒介,将蜂窝脸鬼怪分化汲取它的力量。
他的心在滴血,组织里培养一只大邪,所花费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可现在,它却在自己眼前被当作养料吸收。
就当他想着回去该如何向组织交待时,另一根血链再次动了起来,被其捆绑的女尸见到蜂窝脸鬼怪的下场,疯狂惨叫,然而任由她如何拒抗,始终挣脱不了血链的束缚。
不过就在她要被拖入镜中世界时,包裹着鹤峰的血茧发出微微波动,感受到这股讯息,血链松了开来。
刚被放下的女尸,没有涓滴犹豫,刹时钻回自己的尸罐。
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感不秒,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血链无声袭来,径直卷起在他身旁的白衣女鬼拖入镜中。
看着同样化为黑雾融进血海的白衣女鬼,他的心中已然死灰一片,接下来,不出意外应该是轮到自己了。
他早在血海沸腾的第一时间就想逃跑,但是从那镜中渗出的血迹眨眼遍布了脚下,令他寸步难行。
然而出乎黑衣人的预料,血链并没有向他出手,而是狠狠地抽向镜面,不仅如此,包裹着鹤峰的血茧也向镜面射出一道道血箭,似乎是想打碎镜子。
看似脆弱的镜面,此刻表现得比钢铁还要坚硬,无论受到怎样的击打,连一丝碎痕都不曾诞出。
“快把镜子打碎,不然你我都要死。”
冰冷的女声传到黑衣人耳中。
他看向血茧旁地上的瓦罐,心中迟疑。
先不说能不能打碎镜子,就算打碎镜子,这罐中女鬼会放过自己吗?现在自己没有鬼怪傍身,一旦解除面前危机罐中女鬼若是继而发难,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女尸的声音变得温柔,
“你放心,打碎了镜子,只要你不伤害那个人,我就让你安全离开。”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血茧中的鹤峰。
如今蜂窝脸鬼死,围困那帮警员的蛊惑已经破除,待他们赶到,自己脚被禁锢逃脱不掉,最好的结局也是在牢里待完下半辈子,女鬼的话虽然不可信,但尚且还有一丝生机。
黑衣人想明白处境,心中一狠从怀中掏出个小铁锤,使出全力扔向镜子。
看着在半空划着弧线的铁锤,镜中人空出的另一个胳臂终于动了,同一时间,在他身后的赤色血海剧烈翻滚,汹涌地喷出一道血柱。
血柱裹住镜中人半抬的胳膊,像是想要阻止他的动作拼命拉扯。
铁锤最终还是落到了镜面上,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蛛网裂痕,随着这道损伤,长镜的四方边角开始淡化。
看到如猜想的一样,实物能对镜子造成损伤,躲藏在瓦罐的女尸不再蛰伏,瞬间从罐中显现,举起瓦罐狠狠地朝镜面丢了过去。
近乎分崩离析的黄色瓦罐,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牢固,在女尸比黑衣人大上无数倍的力量下,将镜面砸的粉碎。
‘啵’
跟着气泡被戳破的声响,长镜带着镜中人不甘的怒吼遁入空气之中,刹时消失无形。
感受到脚下一松,黑衣人没有片刻迟疑扭头就跑,可还没跑上两步,后颈一凉。
“你说过...”
话没说完,他的脑袋便连带着脊椎被女尸从身上拽了下来。
望着黑衣人肆意喷洒血液失去头部倒地的身子,女尸脸上生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嘴角拉起,掉下几块腐烂的死皮,
“你妈妈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漂亮女人的话,不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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