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水高高兴兴的拿着预支的工钱,带着江南西去买奶粉,一路上都在叨叨逼逼的说包工头人很好,通情达理。
江有水高兴自己的幸运,能在异地他乡遇到这么好这么有人情味的包工头。
呵呵。
江南西气愤得想要咬人,明明被克扣了钱,却还高高兴兴地给别人颁‘好人证’,这是什么铁憨憨?
如果能说话,江南西早就噼里啪啦的怼江有水到南墙,让他知道人心险恶,人性本贪。但江南西也知道,即使江有水知道自己被克扣了,被欺负了,也不会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他只会自我安慰说‘吃亏是福’。
江南西不理解,为什么她爸能把吃亏当成在吃九大簋一样的心态?而江有水也从来不理解江南西为什么要为这些小事气愤、不甘、难过,更不能理解江南西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去记这些小事,然后再浪费时间报复回来?
父女两人互不理解,互不认同。
看一眼把高兴明晃晃写在脸上的老父亲,江南西选择自闭。
在菜市场捡了菜后,江有水挑着江南西去供销社买奶粉。随着开放的脚步迈出,供销社越来越冷清,但即使这样也依然是大家买东西的首选。
可惜,供销社已经下班关门,想要买奶粉只能等第二天。
不过,江有水很幸运地在供销社门口的拐角处捡到一只用铁丝扭成的珍珠蝴蝶小发夹。江有水看看周围,然后快速把小发夹藏在箩筐里,“留给我家西西用。”
江南西又想翻白眼了。
这个小发夹她记得,她小学的时候在家里的一个装着杂物的小木箱子里看到,已经生锈,但珍珠却还萦绕着光泽。江南西就把珍珠拆下来,然后自制成一个小发圈,但她的小平头根本就用不上。
是的。
在江南西小学毕业前都是小平头。
一开始是因为江有水不会扎头发,后来是因为医生说头发也消耗营养,再后来是因为家里的洗头水太廉价,留长头发不是长虱子就是有头皮屑。江南西只能顶着小平头过完小学时光,成为同学们口中的假小子。
小学时候,每当假小子江南西顶着小平头上厕所的时候,就会有同学起哄,嘲笑,或者当着她的面打赌她是蹲着还是站着?
甚至几个同学一起笑哈哈地推着她往男厕去。
很长一段时间,江南西都不敢在学校上厕所,再急也忍着。这个阴影伴随了她往后的人生,导致她不敢在任何不熟悉的地方上厕所。
坐火车、高铁、飞机等等,她从不上厕所。
公众场所的公厕?
即使路过,她也会浑身颤抖,直冒冷汗。
所以,她讨厌怨恨小平头。
再次看到这个珍珠小发夹,黑色的负面情绪蔓延,让江南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江有水找包工头吴大强请假一天,带江南西去买奶粉。
包工头对江有水苦口婆心,希望江有水能尽早抛弃江南西这个不会爬不会说话的累赘。
“有病有残疾,即使是儿子也不能养,更不要说赔钱货女儿。”
“你还年轻,努力干活存一笔钱回乡下找个女人生个自己的种不是更好?”
吴大强拍拍江有水的肩膀,“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花费全部积蓄,最后剩个橘。”
江有水摇摇头,“不扔。”
吴大强无奈,觉得江有水又傻又蠢,活该活得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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