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妜心里微微一颤,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卡着根鱼刺。先完全不说皇上输两局会不会失面子,留了芥蒂,亦或是非常欣赏,然后赐她许多银子。
只说皇帝那精得跟猴儿一样的人,笃定的要她赢。能平局就已经是为难了。
“圣上才学谋略,远远非元妜所能及,元妜如何能赢。”
“哀家可不管这些,如何能赢那是你的事。”
元妜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依旧满面春风的道:“那,元妜尽力而为。”
“你若是输了,我有法子叫苏大人调到东芜去的。”
太后手里捻着佛珠,笑起的眼角慈祥的褶子更深些,黑眸里却写着“精明”二字。
元妜微笑道:“元妜知道太后慈悲,皇上圣明,定不会因元妜输两局棋,便累及家人的。”
这会儿,元妜的腿恢复了知觉,她走去棋桌边,一屁股将自个安顿在了墩子上。
太后摇摇头:“哀家会的,你该知道,东芜那地方偏且远,常年不是水便是旱灾,你仔细琢磨着罢。”
说完,随手取下元妜头上的一支梨花簪子,用手指来回摸着锋利的尖,眼中神情,不言而喻。
元妜愣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好个奸诈的老太太。
太后没明说的话,她翻译一下是:小丫头啊,小丫头,你看,若是你的簪子划伤了我这老太太,那就是行刺,行刺皇帝亲娘,是重罪,可以杀头的。
元妜淡然一笑,浅浅道:“尽力而为,若是输了,元妜自会陪父母亲一道去。”
逼她允诺实在未可知底的事,她宁愿伸头一刀来得痛快。
太后见她言语中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紧逼,叹了口气,事在人为,可最后到底会怎样,还是看天意了。
老嬷嬷添了几勺子檀香,殿中清香气息再次缓缓袭来,肉团子又乖顺的躺在太后怀里,细细的喵声越来越小,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进了殿里,喵声也止住了。
他向光而来,元妜看得不甚清朝,只是听着他远远的便唤了声母后,知是皇上,起身行了礼。
待走得近些,再细看这一国之君时,不由得心中一惊。
算来,永昌帝五十六七,可模样能足足添十岁。那头发已然白了大半,若不比较眼圈的褶皱,他同太后竟完全不像母子。
看到这,元妜低下头,怕只看得久了,管不住表情。
不禁有些感慨,帝王虽然有着整个天下,但也是血肉之躯,他有他的苦恼吧。
皇上在棋桌旁坐了下了,将白子的瓮推给元妜,黑子挪到自己边上。
笑道:“朕近日常听人夸你聪明睿智,清风很少夸人,却也总提及你,朕倒也好生好奇了。”
元妜浅浅一笑,轻轻言道:“传言总夸大些,不可尽信。”
伺候的人都被太后退去了外边,皇帝自己倒了被水一饮而尽。罢了,指了指棋盘,道:“下三局。”
元妜微微含颌,太后见着要入正题,猫也不挠了,卯足了精神,整个心思都掉在那一方黄梨木上。
虽然不甚了解,元妜猜想她们母子一定在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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