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俩的老大四年前就来找过我,说要给我很多钱,只要答应帮她做‘压簧弹弩’。”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满自己被他看得上的后生看低了。
“我听说过这种弩箭,前朝和匈奴人作战时出现过,弓手可骑马背上单手操作,轻巧灵敏,射程远,速度快,能射穿重甲,据说这种登峰造极的弓箭早已失传,你会?”司辰在书上读过有关公输家族的传闻,没想到其后人凋零至此。
“当然!这是天底下最容易制的玩意。”老爷子满脸骄傲。
“可你拒绝做。”
“也没拒绝,我只说我没做过,需要时间研究研究,普通人要数以万计的那玩意有什么用?肯定不安好心,她看起来也不像朝廷的人,年年派人来找我,我就说还没好,我担心她拿我没用的孙子来做要挟,便赶他走。”
公输目瞪口呆,心想:难怪每次一回家就赶我走!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别人一问他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
棠西听明白了,该心狠时她绝不手软,她抄起菜刀,抹上两脖子,取了两名黛衣女子的性命。
站在柴房外的棠西,举起菜刀,正想夸它好使,才发觉自己已有好久好久没杀过人了,和无叶遍迹四方时,顶多捏死只虫子,也遇不到什么人,就算遇着非杀不可的人,无叶也会自己动手,用不着她来。
这时,司辰感到有生人气息靠近。
“是你!”棠西扔下菜刀,她认得这人,就是在楼船上给她指路的人。
指路人笑道:“你吃了肉也不擦干净嘴。”
棠西莫名其妙,一张脸疑惑重重。
指路人又笑:“我是说,血溅你脸上了。”
司辰正从柴房出来,棠西转过脸,极自然地道:“司辰,他说血溅我脸上了,擦擦。”
司辰攥起衣袖为棠西擦血,眼睛盯在棠西脸上问指路人:“你有事?”
“没有没有,只是园中热闹得很,不知二位可愿赏光去玩一玩。”指路人是个人精,知道是在问他。
公输和老爷子也顶两张憔悴灰败的脸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看见指路人,揖礼道:“表少爷。”
棠西纳闷,一双眼睛长头顶上的老爷子怎么对眼前这人如此恭敬,她不知道,老爷子的工钱都是这位表少爷给的,谁敢对真正的衣食父母不恭敬?
棠西答道:“表少爷,你们园子不错,可我们还要赶路。”
“这哪里算不错的,过几日,十五元宵灯节,满城灯火,星火阑珊,满街游人,一派欢腾,你可观花灯、猜灯谜,若有私愿,放一盏灯,水载上你的祈愿飘进天河,你的心愿便能实现。”
棠西有些心动。
表少爷继续道:“等到阳春三月,柳树拔新枝,绿柳笼烟霞,千树万树柳丝迎风摇曳,翠浪滔滔,碧波蔚然,那才是不错。”
棠西真的很心动。
表少爷劝道:“凡尘事虚空一场,若不攸关性命,干什么着急赶路呢?停下来看看景、作作乐,岂不快哉?”
这位表少爷站在柴房外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前竟能侃侃而谈烟花风月,也是神人。
司辰觉得这位表少爷若是和尚,必是得道高僧,必将桃李满天下,谁给的他这么会说服人的本事,司辰承认自己也有些心动了。
可公输和老爷子的性命确实有点悬啊,刚杀了两名黛衣女子,还不走?难道还要继承她俩遗志、留下等她们老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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