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缘由?”
“你可有见过饮人血的蛇?康虞养的蛇饮人血,它可挑得很,只饮女子的血,还须是未出阁的女子,月琴她们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孩子,让人卖了,康虞买了,关进山洞里,她放她那条蛇咬她们的血肉、割她们的血喂蛇。”楚游园卸下肩膀上的力,“一次偶然,樊惊入连教,又碰巧得知山洞的秘密,便偷偷想法子救女孩们出来,他哪里救得下每个人?能救出一个是一个罢了。”
棠西也给那条蛇喂过血——司辰不禁联想起几幕情景,压抑不住,强迫自己维持镇定,可脑袋、心口都像在被人一丝一丝抽空,有一种连着血肉的绞痛感。
“知道连横为什么在我那片竹林里养那么多条蛇么?他是为了试验,他也很想知道,有什么蛇饮人血。”楚游园落子坚定,“你想救棠西、想保护她、想找回她,便不可再这个样子,你还不够冷静、不够强大。”
司辰艰难出声:“变强了便能带她走、不问世事么?”
“世事难避,为何你总想要逃避?你看这盘棋,你的面前有一条河,你是打算涉水过河、还是打算绕远路?”楚游园摩挲棋子,为接下来要回应的话搜肠刮肚。
“河水里有什么?”
“依我看,你并非担心河水里有危险,你担心河水会带走你珍视的人,你如此不信她?你不信她、抑或不信你自己?不相信你有能力留下她?”楚游园绞尽脑汁,“莫非有什么你珍视的人曾丢弃过你吗?你知道,咱们人的一切行为皆是有迹可循的。”
司辰无言——他在失去庭誉的那夜,失去了棠棣。
棠棣追随庭誉而去,司辰理解她的选择,可仍止不住委屈和心痛。
“你一旦强大,世事不敢问你,你问不问世事又有什么所谓?”楚游园苦口婆心,“你是当局者迷,我不通世故,说的话不过是信口开河罢了,你且听之,且忘之。”
“多谢!”司辰诚心道谢。
先前,庭司辰害怕他爹娘的死和棠西有关,不肯留下来要仇怨水落石出,躲闪远避。如今想来,当真滑稽,为何要做个懦夫临阵逃脱?迎难而上总比祸出不测好吧?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找她?”楚游园忧心忡忡。
司辰执棋落子:“大白高国。”
楚游园停滞良久,随之一笑道:“连横说康虞的许多行为太过令人匪夷所思,现下都解释得通了。”
“早该清醒,公输的爷爷说康虞找他制‘压簧弹弩’,战场上用的弩箭,何方恰巧起战事?公输爷爷和棠西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消失,我和公输一路往西北追,追至边境、追至战场,那时便该清醒,棠西极有可能去了别国。”司辰咬紧牙关。
“祝你如愿。”楚游园恳挚道。
“好。”
秦战和秦御本想等司辰下完一盘棋,可实在耐不住了,跑过来扯司辰的头发:“小西哪去了!快说!这么久不出来偷袭,担惊受怕的。”
司辰起身,定定俯视棋盘、不忍瞧师兄的脸,垂头道:“师兄,师父身体有恙,我担心......你俩快些回去,师父等你们呢。”
“师父怎么了!这回解不了师娘的毒?”秦战和秦御熟悉司辰,知道他这个样子是真的在揪心,急得跳脚,“快!咱们一起回去!这就......”
“你俩先回。”司辰声音冷酷。
“你呢?还等什么!何时回?”
司辰微微抬了抬下巴:“要不了多久,我和棠西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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