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看向王三国:
“将军不会是想,掺合一脚吧?我以为不妥!”
王三国也不同意:
“我军目标是东出南下,本就是小心翼翼,与临国公也只是遥相呼应,若是我等改变计划,去了前线被围,怕是会全军覆没。”
王归正也劝:
“将军,正奇相辅啊,若是扮作民夫,我军新兵居多,没有衣甲兵器,岂不是坏了大事?骑兵第一标上千人马,怎么办?”
众将不是不愿意打仗,只是自家将军自从重庆诈城之后,一改往日硬碰硬的用兵习惯,好用奇计,实在是忧心。
善泳者必溺于水,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道理,谁都懂。
就连曹振业,也跃跃欲试,明显不是很想去夷陵前线。
李柘抬手示意,按住众人,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确实有过这想法,只是被自己否定了而已:
“诸位,听我一句。‘
“临国公此举,给我们创造了机会,自然不能浪费。我军休整两日,待夷陵战事一起,我军假装连夜顺江而下,宜都附近弃船登岸,偃旗息鼓,伪装南来队伍,进入公安!只要到了公安,就有空子可钻。”
夏时勉仔细看了地图,问道:
“若要到公安,怕是要绕个大圈。公安距离荆州,也太近了些。”
李勋接了话头:
“暂时走陆路,比水路好。荆州以西江面,清军都是逆流而上,若是我军顺江而下,难免太显眼了些。计算路程,宜都附近,弃船正好。”
“夷陵大战就要开启,后方空虚,即使有人发现长阳动静,大多也会紧张夷陵方向,如此一来,只要我军小心,尚有空子可钻。”
“等到了公安,我军就是南来的援军了,灯下黑,任谁一时也想不到,有着镶黄旗巴牙喇坐镇的绿营,会是明军。即使心有怀疑,还能去昆明、贵阳求证?一来一回,我等早已顺江而下!只要不去武昌等重镇停留,当无恙。”
李柘心知肚明,如今三月已过半,郑成功四月起兵,攻入长江。等自己到了公安,差不多也就四月了。消息一路西传,平南军冒充南下援军,可信度就更大了。
“我意正是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曹振业等看着地图,沉思半晌,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东出数千里,都是清军占领区,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能瞒一天是一天,
哪天暴露,大不了一死便是。
王三国起了豪气,站起身来,大声叫嚷着:
“怕个什么?如今湖广清军大半去了贵州、云南,小半去了夷陵,余下城池本就空虚,平南军四千余人,披甲六成、骑兵过千,怕个什么!”
“就算一路杀过去,也不是不能!”
夏时勉翻了翻眼珠,心里来了一句“莽撞武夫”,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开口询问:
“将军,平南军选定的落脚地,是广东。就如王参将所言,湖广空虚,我军为何不直接走陆路,避开重镇,直奔广东韶州府?为何非要和长江死磕呢?”
夏时勉一点破,李勋等人恍然大悟,真是当局者迷了、此前一心想着怎么东出,却忘了最终目标是南下广东。
若是现在能直接南下,何必费劲冒险呢?
“对啊,为何非要沿江向东?即使联络延平王,派使者就好,为何非要全军冒险?”
“延平王据说有精兵十万,水军凶猛,没有我等数千人,一样能胜。”
“是极是极,穿过常德、宝庆、永州、过衡州,只要避开长沙,风险是少了许多。”
“我等终究是习惯陆上,即使打几场,也不怕!”
“将军你看?”
李柘何尝不知道众将说的对,又何尝不知道和长江死磕的坏处,无非是想顺势挽救一下张煌言、郑成功攻南京的局势而已。心有遗憾,穿越过来之后,未免就想补救。
如今看来,难了。
“诸将都是此意?”
众人相互看看,最终目光聚焦在李勋身上。
李勋起身,单膝跪地:
“直接南下,对平南军有利。但若是将军欲继续东出,联络延平王,我等遵命便是。刀山火海,随将军一遭!”
众人一齐跪地,高声请命。
李柘站起身来,双手环抱,走出门外,看向东边的天空,晚霞满天。
“终究还是想当然了啊,众将若此,为之奈何!?”
转过身来,众将依旧单膝跪地,低头不语。
“那就遣人东进,主力直接南下吧!”
“是,将军!将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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