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做的不错,现在随我去金川河里见一见那位河神!”
张牧之点头嘉许一句,然后抬脚来到龙头双角之间站定。
“哞!”青蛟低吼一声,然后在水中弹身而起到了半空,御风绕过清凉山往金川河方向而去。
灵应观里有几个活泼好动的小道童和黄白二位童子听到蛟龙叫声,连忙推开门出来观看,却只能瞧见张牧之乘龙飞走的背影。
“龙!龙!龙!”五六个童子一起拍手大叫。
王兰家的管家带着两个仆人来灵应观烧香,听到童子叫喊声后连忙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片刻之后,张牧之乘蛟龙来到金川河上空,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河段降落下来。
青蛟张口一吼,碧绿的河水就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一个丈来宽的旋涡,直通水下河神府邸所在的灵境之中。
一人一蛟穿过旋涡往下潜游,只过了几个呼吸后便觉眼前一阔,四周再无一丝水迹,前方一座气派的高门府邸,门上悬匾额曰“兴波府”。
青蛟化成一个衣衫华丽的青衣童子,带着张牧之走上前来,有两个守门的虾兵连忙点头哈腰的上前询问:
“龙子殿下又来了?我家老爷吩咐了,只要您再来就说他不在!”
吴天禄冷哼一声:“你们两个脑袋不灵光的蠢货,快快进去禀告,就说我这次不打他,而是有事和他说!”
两个虾兵一愣,然后哈哈笑:“不打我们老爷就好!不打就好!我俩这就进去禀告。”说着话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金川河神连个独立的庙宇都没有,本事微弱得很,全靠他老爹调拨香火接济,所以点化出的这些虾兵蟹将头脑都不太灵光。”
“倒是他手下有几个厨子、仕女是辛苦搜罗来的,勉强能听使唤。”
吴天禄也不待两个虾兵回来,领着张牧之直接就往里走,显然是不怎么将这河神岳天青放在眼中。
张牧之不禁好奇:“他这神位是谁封的?若是朝廷所封,怎会没有立庙祭祀?”
“金川河是玄武湖同长江交汇之处,河神属于玄武湖湖神治下。”
张牧之点了点头:“原来是他老爹封的,难怪香火不盛,咱们先看看他父子俩是否肯归附,若是识时务的,也可送些机缘给他们。”
师徒两个刚走了几十步,就听府中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却是河神岳天青大步跑来:
“吴兄!吴兄来了!小弟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昨日惹得兄长不快,小弟心中实在是愧疚的很!”
吴天禄端了端架子,压着嗓子道:“昨儿的事儿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咱们揭过吧!今天我来是想给你引荐一位贵客!”
岳天青来到近前,也顾不得抬头看张牧之,只是连连躬身作揖:“吴兄宽宏大量!小弟心中倾佩!不知兄长要引荐哪位贵客?”
张牧之看着面前的青袍大汉点头哈腰地给吴天禄这童子作揖,只觉得十分滑稽。
吴天禄躬身往旁边让了让,才对岳天青道:“这位贵客就是我的老师,他是龙虎山天师府下任承位之人,今日来此是有事要问你!”
岳天青听到此言顿时被唬了一跳,连头也不敢抬,直接跪在地上叩首:“原来是小天师到了,小神有失远迎,心中实是惶恐!恕罪!恕罪!”
他这等不受正统册封的小神,也就比普通精怪强上几分,龙虎山天师府这等门第对他来说就和上界仙宫没有区别。
“我昨日就猜这位龙子家室非凡,却未想到人家来历比莪想的还要高……能同这等大人物结识,纵使昨天被打了一顿也是值了。”
张牧之毕竟是算计人家在先,原本还想着来此先好言相商,让他们像那江宁龙王一样为自己所用,实在不行再动手抢夺水神权柄。
此刻见这河神态度如此谦卑,小道士心中也就有了计较:“既如此先恐吓此人一番,看看他能不能俯首听命,这样也省了许多功夫……”
张牧之清了清嗓子,声音清冷地开口:“本座如今在灵应观里潜修,今日遇到了那文曲星转世之人,察觉到你在他身上施加了些手段。”
“我天师府代天帝督查诸神,这山川河岳之神亦是监管之列,故而前来询问此事!”
岳天青闻言一愣,随后冷汗立马就下来了:“小天师容禀,是那郭秀才救了我的性命,我才把自家鳖宝给他报恩,心中并无什么不良的念头!”
张牧之也不叫人家起身,声音又低沉了些:“此事我也听郭秀才说了,你虽无害人之心,但手段却实在不妥!”
“神灵掌握天地权柄,一举一动干系无数百姓生机,故而才立下天条律法,禁止神灵因私心干涉凡人命数,你可知晓此事?”
岳天青跪在地上,满心惶恐:“小神知晓……,只是受人救命大恩如不回报,心中实在难以安定。”
张牧之于是又将语气缓和了些:“你虽有报恩之心,所行却未必是好事。”
“你仔细想一下,如果那文曲星收了你的宝物后不再用功读书,而是去四处挖掘金银,那他还能中举吗?”
岳天青心中一震,喃喃道:“小神只是见恩公日子过得清苦,却未想过这许多……”
“如果有一户人家,省吃俭用积攒了钱财埋在土中却被郭秀才挖了去,到人家主人急需用钱时却找不到了,又当如何?”
岳天青无言一阵,只好道:“小神知罪!愿意领受责罚!”
张牧之叹了一声,言语中似乎有些欣慰:“你且抬起头来!”
岳天青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位威严深重的年轻道士,正手持一个寸来高的小人递过来:
“念在你心存仁善才做了错事,本座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听令?”
岳天青恭恭敬敬地接过鳖宝放回口中后,又连忙磕头叩拜:“小神愿意听小天师吩咐,愿意戴罪立功!”
张牧之面上显了笑意:“本座夜观星象,察觉不日便要有旱灾降临,你若肯听我的命令,协助我行云布雨抗旱救灾,我便免去你的罪责。”
“若你不停我令,我就以干涉文曲星君命数的罪过将你拿下,然后依律问罪!”
岳天青心中一慌,连声道:“小神位卑职小,实在担不起更改文曲星君命数的罪过!愿意听令救灾!只是有一事需告知小天师知晓……”
张牧之面容一冷,似乎有些不快:“你且说来!”
岳天青连忙道:“小天师勿要恼怒!实在是小神法力低微,竭力而为也只能勉强操弄七八里地的风雨,唯恐救不了旱灾耽误了小天师的大事……”
“那你待如何?莫非要临阵脱逃?”
岳天青连忙摇头:“抗旱救灾是有功之事,小神不敢临阵逃脱!我父亲是太祖皇帝亲自下旨册封的玄武湖之神,庙中香火鼎盛,法力神通百倍于我,当可助小天师成事!”
张牧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之所以算计这金川河神,正是要将他父子二人一网打尽,都收入麾下听用。
只是岳天青却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旱灾是邪气上扬,正气式微所致,到时候上界诸神不会理会灾情,就算他们辛苦降雨也没有功德可拿。
张牧之说白了就是想要招人给他白白做事,止不定还会有邪佛那等想要搅乱天下的对头搅风搅雨。
“我父亲神通广大,每次行雨能覆盖大半个南京城!这等大功德之事,他老人家肯定愿意做的!”
岳天青就这样不知不觉把自家老爹卖了,张牧之听了心中欢喜:“既如此,你就带我前去拜访玄武湖神吧!我亲自向他诉说此事!”
“寻个由头上门,先好言相劝,那玄武湖神能服软听命最好,若是不听,那只有来硬的了!”
“为了这南京城里里外外无数百姓,贫道不介意做一回恶人……”
“对了,这事儿下次要去清凉寺拉上那猴子一起做,总不能我道家唱黑脸,他佛家只念着‘阿弥陀佛’隔岸观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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