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换警卫排,甚至连排长都换了人,并不是李耀庭犯了什么错,而是因为滕毓藻在今天中午对手下将领们的一番试探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要想牢牢把握住这些将领们,仅靠他对这些人的信任是远远不够的。
疑人不用这句话是没问题的,可滕毓藻对于用人不疑这句话,却有些不敢苟同。
不胡乱猜忌手下将领,自然是应该的,可如果一丁点预防手段都没有,那就有些问题了,所以,滕毓藻认为他还需要一个隐秘的特殊机构。
这个机构不仅要排查监视前锋军中所有可疑人员,目的就是防止防止被敌方,或者被不怀好意的人员渗透进来,此外这个特殊机构,还要肩负起他考察手下将领们的责任。
排查普通可疑人员,自然可以大张旗鼓地做,可要达到考察监视这些将领们的目的,就不能明着做了,因为不仅是这些将领们是否反感的问题,还有一些无法拿到台面上的手段不能为人所知。
而且,滕毓藻甚至还想着要把这个机构最终扩散到其它部队中,甚至其它地方上去,这一切,都决定了这个机构不仅要隐秘,而且人员更要可靠,尤其是这个负责人,不仅要极为可靠稳妥,还要有胆有识,毫无疑问,李耀庭和他的警卫排暂时就是合适的人选。
这个机构虽然是特殊的,可它的名字却不能过于特殊,它的名称是前锋军保卫处,李耀庭是处长,名义上归属在刚刚成立的参谋部内,实际上它只对滕毓藻一人负责。
既然警卫排另作他用,滕毓藻的警卫排自然就要另行组建,这一次滕毓藻没有再交给别人来办,而是让吴佩孚以现在的警卫班为基础,挑选人员来组成。
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吴佩孚,并不是因为吴佩孚是他的学生,而是因为吴佩孚初来前锋军,他在前锋军中和任何人都不熟悉,不可能向里面安插任何私人。
滕毓藻自从穿越以来,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信任过,包括刘玉枳、李显策、李玉林、刘长发等人在内,都是如此,他对这些人只有信任的程度高低之分,绝对没有完完全全地绝对信任任何一个人。
滕毓藻始终认为,信任只能是相对的,而怀疑才应该是绝对的,想要自己活的长久,牢牢掌握住前锋军的军权,是用任何见不得人的手段,他都不会介意。
滕毓藻侧耳听着身后十几米外的高粱秸秆和叶子发出的摩擦声音渐渐减弱,并没有任何说话声,这才放下心来。
联军援军距离这里有二十来里,如果是急行军,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能赶到这里。
按照滕毓藻的计划,前出的突击大队,是要负责伏击落在后面的押运辎重的日军部队的,所以突击大队还需要再前出五里左右才会隐入青纱帐中,从时间上来看,他们也完全可以赶在联军前面的大部队之前隐藏好行踪。
滕毓藻就这么坐在潮乎乎的田陇上,看着周围黑黢黢密不透风、如林如戟的高粱秸秆,以及密如青纱的高粱叶子,默默思考着自己的这个伏击计划,将每一步都再次仔细推敲了一遍,想要查找其中是否还有什么自己疏忽的漏洞。
青纱帐里不仅湿气大,还十分闷热,滕毓藻虽然早已经解开风纪扣,可还是不住地擦着额头上流淌下来的汗水。
吴佩孚和李金昱二人也悄无声息地坐在他的对面,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
三人就这么一直枯坐了近一个小时,李金昱终于忍不住,犹豫半晌还是凑到滕毓藻身前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咱们好几千人躲在这高粱地里,洋鬼子不会发现有埋伏吧?”
伏击方案是卫靖海按照滕毓藻的意思,组织参谋处的参谋们共同制定的,李金昱也在其中,甚至他还提出了疑义。
只不过,这个作战方案交给滕毓藻后,滕毓藻又对其做了修改,把计划中的只伏击这股联军援军主力,改为伏击前后两股联军,而且对伏击的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做了更详细的要求。
由于时间紧迫,修改后的伏击方案并没有让参谋们再次讨论,就直接发下去了。
吴佩孚也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不会,大人亲自修改的这个计划怎么会出错!”
李金昱还有些不放心地接着说道,“这样的夜里,官道两旁都是青纱帐,看哪里都是黑黢黢的,一个人走在这路上都会害怕被人劫了,洋鬼子又怎么不会小心一些,难道他们不会仔细搜索一下两边的道路?”
滕毓藻很有心要好好培养一下人很聪明的李金昱,这也是他把卫靖海和所有参谋都留在东局子主持修建工事和倒运输物资工作,而只带了李金昱一个参谋随行的原因。
滕毓藻点头低声说道,“会的,他们一定会派出人员搜索两边的青纱帐的,稍微有一点军事常识的指挥官,在行军途中遇到复杂地形时都会如此。”
黑暗中李金昱瞪大双眼,紧张地问,“大人,既然如此,您怎么还会在这么近的位置设伏,依我看咱们就应该把大炮都调过来,对着正在行军的的洋鬼子一顿猛轰后,就趁他们混乱时机,从远处围拢包围他们,然后再四面围攻,一拥而上消灭这股洋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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