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俊美如仙,脚却那般恐怖,她以为,也就是象街上很多不穿鞋的瘸子一样,些许小伤。未料到一个脚掌被铁蹄踏碎原来是这般难看。
她怎么可能再爱他,他又怎么可能再相信这世间的女人?
她后来看到与自己所嫁之人完全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周颛顼,她的感情和悲苦泛滥成灾,她开始了漫长的算计和等待,明知道是个坑,还是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她冷眼看着李木禾,幸灾乐祸地说:“你不是爱他吗?让他脱鞋给你看一看他的绝世丑陋,与他的绝色容颜正好相反,看一看吧,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恶心。”
安亲王看了王妃一眼,没吭声。李木禾却回头心疼的看着他,她说:“不用看,我见过,我七岁的时侯与师伯路过丹霞门,在丹霞门住过一个月。那时,王爷,王爷还是个少年,我看到在河边,你擦脚穿鞋,我后来一直忘不掉,我想,上天给了你神仙般的相貌,一定是觉得给多了,偏爱太过,所以,所以才这样了。”
她说着时忆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见到他时的惊异,和心底里的许多遗憾和疼痛。
王爷诧异看她,上下打量:“芦苇荡里那个小姑娘是你?”
李木禾一脸红晕的点头:“那时我小,不知道,对不起!”
王爷突然笑了,笑容如朝阳穿薄云:“你不害怕,不厌恶么?其实我为什么还要问呢?走吧,我送你回去,本想你不该来,来一来也好,早晚也要见。“
“李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对女人,毫不怜悯。”王妃一脸快意厌恶的笑。
李木禾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王爷一眼,他对她歉然一笑,不作解释,也无愧疚不安。
他们双双离去,毫不犹豫,完全无视了王妃的尊严。
他连叩首礼都不舍得让她给自己,自己作了他十三年王妃,因一心恋慕他,十五岁与他成亲,那一年,他也只有十六岁,鲜花初绽的年纪,满怀憧憬,却陡然跌进痛苦的深渊。
是她作吗?不,她没有,任何人习惯了他的那纤尘不染的脸,都沒有胆量再看到他那只脚,那就象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的拼接,只想到了剌骨的疼痛和残忍。
李木禾在大门内阻止王爷送她,她说:“我骑马来的,我还自己骑马回去就好了。“
他温和的说:“一个姑娘家孤零零骑马不好看,还是我送你吧,我也骑马好了。”
沒换衣裳,轻袍软装的骑在马上的安王爷,真正有种尊贵清华的美。
普普通通的黄骠马,沒什么特别的,却骑出了让人仰望的气势。
李木禾有些羞涩,她自己一个人骑马他说不好看,这两个人不是更加不好看了。
安亲王看出她的局促,笑说:“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你慢慢适应吧,我也坐够了那让人气闷的车,以后我们出门都骑马吧?”
李木禾纳闷儿:“王爷你后来一直不怕马么?”
“怕呀,怎么不怕,十岁时陪皇父打猎,我想要么骑,要么坐一辈子车,象个娘们,掀开小轩窗偷看窗外,窝窝囊囊过一生算了。”
李木禾听着,马蹄穿过街市,踏出细碎的嗒嗒声,他们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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