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着给赵夫人提鞋子,那个又忙着给少爷倒茶。赵夫人一边提着鞋子,嘴里面就接二连三地问:“是谁跟你过来了?”赵子龙公子担心自己的母亲突然听见那一路上的事情,一定是非常的伤心和害怕,就只好说:“是华安跟着我出来的。”赵夫人听见了,就叫华安过来。赵子龙公子就只好推说他还在那边的店里面照看行李呢,于是就请母亲赵夫人坐下了。
赵夫人又连忙催促他说出过来的原因。赵子龙公子这才慢吞吞地回答说:“母亲先不要着急,儿子有话要问: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上交的赔偿现在有了下落没有?”赵夫人听见了,就先叹了一口气说:“哎,这都是我们家的命运不好呀,就说那出来做官的,没有想到这外放的官员是这么回事。幸亏你的父亲的身体很好,这也是自己平时的学问涵养好,能够淡泊名利。但是这官府的赔款,这里才有了几百两银子,给乌大爷送信过去了,这些天还是没有一个回信,这叫人怎么不着急呢?”
赵子龙公子说:“母亲您就不要着急了,现如今那些赔款儿子已经如数带来了,只怕还有多余,更何况我父亲的身体也很好,母亲看见了儿子,现在也应该高高兴兴才对呀。”赵子龙公子的这番话原本就是安慰母亲的话。
那赵夫人听见了,果然是又是开心又是纳闷,就问赵子龙公子:“咦,你小子一时之间又到那里去搜集了那么多的银子?”又紧接着问赵子龙公子:“梁宽他难道已经回家去了吗?”
赵子龙公子回答说:“我没有看见梁宽。儿子这趟出来,说起来也就话长了。如果不是上天慈悲为怀,加上父母的保佑,那儿子就险些不能够和父母亲见面了,也就可能做了一个不孝的人了。”说到这里,自己就先哭了。赵夫人看见儿子哭了,也急的满脸流泪,连忙一把拉住他说:“这是怎么回事呢?你就快点说给我听听。”赵子龙公子就勉强陪着笑脸说:“母亲不要着急,儿子现在是好好地看到了母亲,那还要着什么急呢?”
赵夫人顺手就把他拉到挨着炕头的一张板凳上面坐了下来。对赵子龙公子说:“你坐下再说。”赵子龙公子就坐下了,这才把他在家是怎么听到父亲被罢官的事情的消息,怎么的赶紧筹办银两,带着华安等几个佣人离开了家。等到了一个地方,那一个佣人是如何回去奔丧的,那仆人华安又是如何生了一病几乎下不了床,不能够赶路了,就只好打算去寻找褚时健来送我到淮安的。
赵夫人一直听着,皱着眉头,是听一句,难过一句。听到了这里,就说:“啊呦,那褚时健又是怎样的人物呀。”赵子龙公子就连忙说明了原因,赵夫人就着急地问:“难道就让这样一个外人来把你送过来了吗?”
赵子龙公子回答说:“要是他送过来的,那反而倒是没有事情了。”赵夫人问赵子龙公子:“怎么了,难道这一路上面又出现了什么乱子了吗?”赵子龙公子就把店里面是如何打发骡夫去寻找褚时健,这个时候又是怎么来了一个非比寻常的女子的,那个女子的样貌、言谈举止、穿着打扮,她是怎么样的威风凛凛,力大无穷的。后来又是怎么借口搬运石头放进房间坐下就不肯走了,以及她是如何知道我一路上面的底细的,又是怎么开口就问我南下的原因和理由,她又是如何脸色一边起身就走的。
她在临走之前又是怎么样对我叮嘱,叫我务必要等到她和她见面之后再动身,又是如何护送我们到达淮安,保证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人和财物没有出事情。
赵夫人听完之后说:“奥,这个女孩子是这样的神勇呀。但是就算是她有本事,那么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够和你同吃同住呢?难道她不是一个正道中人?但是她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呢?这可真是奇怪了。”
赵子龙公子回答说:“那时候儿子也是这样想的,谁知道不是这样的,她不但是一个正道中人,而且竟然生就了一副行侠仗义的心肠和本事,再加上也读过了一些书。如果不是靠着这个人,那孩子现在也就见不到母亲了。”赵夫人一听赵子龙公子这样说,就急急忙忙地问:“她走后,又回来了没有?”赵子龙公子回答说:“请母亲往下面听,这可就怪儿子自己糊涂了,正在她走后不久,那被我派出去寻找褚时健的两个骡夫就回来了。”赵夫人说:“是这样啊,那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什么褚时健。那么他们回来就好了,到底有一个伴呀。”
赵子龙公子接着说:“他并没有回来,据那两个骡夫说:他因为有事情就抽不开身了,他们家距离旅店不远,因此就请我去他那里去居住。那时候儿子就心里面想,这个女子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她来的奇怪,走的也奇怪,甚至说话和做事情都无一不奇怪,,心里面就有一些不相信她。
再加上店老板和骡夫等人的挑拨离间,都说这个人来路不正,还是去远远地躲开她比较好,儿子也是一时之间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于是就打算和那两个骡夫一起跑到褚时健家里去。但是那两个骡夫是不怀好意,他们根本就不想到褚时健家里去,而是要把我骗到黑风山,把我推下山涧杀死,最后带着银子逃走。”
赵夫人听了,就急的搓搓手说:“这是什么坏人坏主意啊。”赵子龙公子说:“请母亲放心,没有关系的。我命不该绝,吉人自有天相。”紧接着,就把那到了黑风山之后,那牲口就被吓得飞跑起来。骡夫也被吓得掉下了牲口,黑驴就一路跑到一座寺庙门口这才站住脚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夫人听到了这里,就禁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既然已经进入了佛门,那就好了。”赵子龙公子说:“母亲又那里知道,这才是闯进了鬼门关了。”当时就把那自从进入黑风寺之后直到被和尚绑在柱子上要挖出心脏的种种的苦难,都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那赵夫人不听见还没有关系,一听见这话,就顿时急的两脸发青了,害怕地浑身发抖,痛苦的双泪交流。“啊呦。”一声,就抱住了赵子龙公子,说:“我的孩子,你可是受苦了。你可是疼死我了。”
赵夫人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赵子龙公子想起了自己的那次痛苦,痛定思痛,也不知不觉之中放声痛哭起来。那两边的丫鬟和佣人看见了,也无不落泪,一个个地上来劝说。赵子龙公子生怕急坏了老人家,就只好忍住了眼泪开始劝说母亲:“请母亲不要伤心,儿子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前来见父母来了。母亲请想想看,假如那时候要是没有救星的话,那这个时候又应该怎么办呢?”
赵夫人回答说:“儿啊,你这是什么话呢?你要是死了的话,那可叫我们怎么活呀?”说完,就紧紧地拉住了赵子龙公子的手不放,嘴里还说:“哎,这都是厄运啊,孩子,在你吃了这场苦,送来这个银子的时候,也算是你父亲没有白白地养你了。但是你叫我们这做老人的心里面怎么接受呀。”说完,就又哭哭滴滴起来,旁边的丫鬟就连忙上去倒茶,赵夫人喝了一口,丫鬟又递过去纸巾去搽鼻涕,丫鬟又忙着准备湿毛巾,准备给赵夫人搽脸。
一个佣人正要给给赵夫人装烟袋,赵夫人说:“我现在顾不上抽烟了。”就拉着赵子龙公子问:“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又遇到了什么样的救星呢?”赵子龙公子就回答说:“这往后就都不是坏事情了,母亲就不要着急伤心了。要不然,儿子心里面一乱,就越发地说不出口了。”于是就说:“那天夜里,当时我马上就要被那胖和尚杀死了,突然空中响起了啪啪的两个声音,就把那个胖和尚和小和尚都给打倒了,紧接着就从半空中飞下了一个人,给我送了绳子,搭救了孩子的性命。”赵夫人就问:“那这又是谁呢?我的老天爷呀。”
赵子龙公子回答说:“母亲还要当是谁呢?那就是那天在店里面相会的那个女孩子呀。”赵夫人这时候也是来不及说话了,就只有听到了一句,就嘴里“嗯”了一句,又念了几句经文罢了。
赵子龙公子随即又把那个女子是如何的把黑风寺的所有的和尚都杀掉了,又查看了骡夫,搜到了书信等等这些情节,又一直说到了送黄金、送行,借弹弓的话,又讲了一遍,但是张晶晶姑娘和他私定终身的这一个细节就一时之间没有说出口。
赵夫人看见赵子龙公子说到了这里,就胸中和脸上都稍微舒畅了,这才有空去想事情,她想了想,就说:“据你这样说,那位褚时健倒是没有看见,那到底是谁谁跟着你过来了?”赵子龙公子一听,就连忙站起来回答说:“母亲问到了这里,那儿子就不得不禀报母亲,不敢禀报父亲,这件事情,儿子也是出于万不得已,那时候实在是害怕和为难。”
赵夫人就问赵子龙公子:“儿啊,什么事情呀?你好歹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的孩子,你就不要委屈自己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不敢告诉你父亲,那还有我在呢,那就由我转告他。”赵子龙公子这才开口把和张晶晶姑娘的那一段缘由,被那姑娘如何做媒,自己又是如何地苦苦推辞,那张家的姑娘又是怎么样的迁就,之所以然,从头到尾,拐弯抹角,原原本本,滔滔不绝地告诉了母亲一遍.
并且说:“这样一来,就多亏了那张老头夫妇和张晶晶姑娘和我一起赶路送了过来,所以我就请示母亲,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好呢?儿子也没有了主意。”说完,就跪了下去。
赵夫人一边把赵子龙公子给拉了起来,一边就心里面想:“这件事情就有点儿麻烦。如果听见那个女孩是这样的仗义救人,那这个女孩是这样的识大体,顾大局,让人感动。至于亲家的贫富、高低贵贱倒是无关紧要。但是我原来是想给儿子娶一个十全十美、门当户对的媳妇的,现在看来,这位张晶晶姑娘她的性格和人品是让人无话可说了,但是我们又没有看见过她,就是担心她要是万一长得像是一个丑八怪一样,那她又如何可以配得上我的孩子呢?”
赵夫人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向赵子龙公子询问张晶晶姑娘的岁数、身高等等,最后又问到了张晶晶姑娘的长相。赵子龙公子听见赵夫人这样问他,就禁不住红了脸,半天也回答不出来。其实,赵子龙公子也不是不会说官话的人,或者说张晶晶姑娘的长相也还端正,举止也大方,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但是现在他既盼望着事情成功,又害怕着事情不会成功,所以心里面就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说,又犹犹豫豫了一阵子,这才说出来三个字,说:“长得好看。”
赵夫人听见了这句话,就喜笑颜开了,说:“那就让我这个做婆婆的亲自去看一看。”说完,也没有等别人来搀扶她,就站起来往外面走。赵子龙公子就连忙笑着拦住她说:“母亲要到哪里去呀?那当然是我过去通知他们,叫他们过来拜见母亲,又那里有母亲倒过来去见他们的道理?”赵夫人回答说:“叫人家张晶晶姑娘委屈了一阵子,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她的父母照顾了你一场,就冲着这些,我也要给他们张家给道一个谢去。”
赵子龙公子就笑着说:“那我们也应该等他们二位老人家过来,难道母亲就这样跑到大街上去吗?”
赵夫人一听,这才想了起来,说:“是呀,真是的,我也是一时糊涂。”说完,就将那晋家的媳妇和佣人、丫鬟派过去请张家三口,并将他们连同行李一起搬过来。从此,那张老头和妻子就是老爷、太太了。
那赵夫人就趁着这个时机,就停止了针线活,吩咐下去准备饭菜,腾出给亲家住的屋子。一时之间,晋家的媳妇也换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通知了外面的佣人和丫鬟跟着赵子龙公子过去了。还没有进门,早就看见了一个老头在院子里面喂驴子,一个赵家的佣人就上前询问了一句:“请问张家的老太太和老爷住在那里?”那老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得是谁。那个个赵家的佣人又说清楚了原委,他这才带着大家到了一个房间的外面,叫了一声:“老婆子,赵家派人来看你了。”
说完,他就照旧喂驴子。那佣人还不知道他就是亲家老爷。那佣人、丫鬟进入那家客店,就看见张晶晶母女二人都待在一起,正要说话,那张太太倒是开口问:“你们二位那位是赵夫人呀?”那晋家的媳妇到底还不成熟,就先是忍不住要笑了。一个佣人就连忙说:“太太,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赵家的下人,是做奴才的。我们的太太打发我们过来,请夫人、姑娘、老爷搬过去住。”说完,就跪下来给她们母女二人请安了。这下把张太太给慌得连忙摇摇手,两个人就转过身来,又给张晶晶姑娘请了安,张晶晶姑娘知道是婆家的人,就没有还礼,也没有十分的害羞,嘴里面没有说话,却用双手把丫鬟给拉了起来。
双方正在说话的时候,赵子龙公子就过来了,于是就把刚才和赵夫人说的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张老头,张老头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就说:“既然是这样,那么赵子龙女婿,你就先跟着她们母子两个人过去,我呢,就在这里替你们看着行李,别的东西都不要紧,就只有这银子可是你用性命换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面了,我们还是要保管好银子。”
赵子龙公子连声说:“岳父说的有道理。”晋升早就雇佣了两顶轿子过来,佣人们就邀请张太太和张晶晶上了轿子,大家一起跟着,就抬到了安心店里面来了。赵夫人正在翘首以盼呢,晋升就进来汇报说:“张晶晶姑娘和张太太进来了。”赵夫人就连忙让人搀扶了迎接了出去。
晋升对张太太说:“这就是我们家的太太。”张太太就赶过去了,双手拉住了赵夫人的双手,一边嘴巴里面说:“好啊,太太。”赵夫人说:“你不要这样称呼我,看样子你比我的岁数要大,你应该叫我妹妹才对呀。”
张太太说:“是我小,我是属猪的,过生日也就是四十三岁了。”赵夫人一边和张太太说话,一边把眼光投向了张晶晶姑娘了。就看见张晶晶姑娘长的是面如桃花,一对红唇,一双尖尖的小手,一对小小的脚。虽然是平常打扮,但是却满面春风,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那晋升家的儿媳妇在她旁边扶着她跟在她母亲的身后,等见过了赵夫人,就垂下手来,安安静静地道了一个万福。
赵夫人连忙把她拉起来,问了问那一路上面的情景。听张晶晶姑娘说话的口音,带着外地的强调,但是不卑不吭的样子,赵夫人心里面先是有了几分的愿意。这才回头让张太太走。一看,张太太早就上了台阶,进了屋子了。赵夫人让张晶晶姑娘先走,张晶晶这时候看见赵夫人是这样的慈祥,心里面早就把这个婆婆给认定了,又那里肯先走呢?赵夫人就拉着她说:“那我们婆婆和儿媳妇两个人就一起走。”等到了门口,她先是让赵夫人先进去才自己后进去。
过了一会儿,赵夫人就和张太太分宾主坐下,丫鬟就上去倒上茶,赵夫人让张晶晶姑娘上炕头去坐,就听见她低声下气地回答说:“这个我可就万万不敢了,我张晶晶这回是跟随爹妈护送着赵子龙公子到了这里,原来说是给太太做一些针线活的,或者是做一个丫鬟的,也不是养了一个闲人,待日后事关名分,我又如何敢坐呢?”
张晶晶姑娘的这一番话,倒是把赵夫人给心疼的,不由得她就叫了一声:“我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在黑风庙里面和我们的那位恩人兼媒人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听我告诉你,不但是人家的恩惠我们不可以辜负,就算是平日里我们见到了你这样一个人,那这门亲事我也愿意去做,你就放心好了。”张晶晶姑娘听到了这句话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赵夫人又说:“赵子龙?”赵子龙公子答应了一声就进来了。赵夫人对赵子龙公子说:“我仔仔细细地想着这件事情,你媳妇刚才的这番话,是因为你那天在寺庙里面辞婚,张晶晶姑娘必须保持女孩子的身份。你辞婚是因为没有禀报过我和你父亲,不敢自作主张,你必须遵循做人儿子的道理,现如今虽然还没有见到你的父亲,但是已经见到了我,那我就可以做一半的主意。这是什么原因呢?
第一,听见了你一路上前来的情形,张晶晶姑娘她的心地、性格,那是无可挑剔的了。按照这个模样,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这样一个媳妇了。至于那出生农民,家境贫寒的状况,那不是我们书香门第的人应该讲的话。我看见有多少的人家,因为斤斤计较那贫富差异,或者是讲究门当户对,结果就是耽误了大事情。这话也不用和你商量,我看见你看张晶晶姑娘的神情,也没有什么是不愿意的。
我又估计着你父亲也肯定是愿意的。这话又怎么说呢?你还记得你父亲临走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只要得到一个相貌端庄,性情温柔,能够勤勤俭俭地持家过日子的孩子,那还怕什么是什么农村的孩子的,都可以看得上。看起来今天这样的局面,这岂不是缘分是由前身来注定的么!那我是同意了,就这样吧。”
张晶晶姑娘听到了这里,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赵夫人回过头来就问张太太:“老妹妹,你听听我说的这话对不对?”张太太回答说:“我们都是乡下的农民,这可是高攀呀,我们不害羞就好了,那还有什么话要说呢。我们家的闺女可能干了,亲家呀,您老就往后面看着吧,听着吧,等着瞧吧。”
赵夫人就笑着答应了,又问赵子龙公子:“你们这一路上面匆匆忙忙的,当然也就没有定下亲事。但是张晶晶姑娘人家可是怪委屈的。那么我今天就补上一个定礼好了。”说着,就把自己头上戴着的一只银钗给摘了下来,给张晶晶姑娘插在头上了。说:“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劝说你的丈夫要读书上进,好早早地金榜题名。”又回手把手上面的一副金手镯给褪了下来,给张晶晶戴了上去,这圈口的大小正合适,赵夫人说:“这象征着你们夫妇和谐。”张晶晶姑娘这时候心里面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晶晶姑娘带好了一只银钗和一副金手镯,正要下拜的时候,赵夫人就拦住她说:“这点小意思,你就不要下拜了。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你就先去认了婆婆,然后我们母女二人也好天天一块儿过日子。要不然你可以叫我什么呢?至于你们两人叩头成大礼,那可要等到你们的公公被放出来了,再挑一个好日子再办理。这个大节目可是少不了的。”
当时早就有佣人和丫鬟铺下了红地毯,还是晋升家的媳妇扶着那张晶晶姑娘,赵夫人就坐在屋子里面的中间,张晶晶姑娘就在那红地毯上面向着赵夫人拜了三拜。赵夫人说:“你们去把准媳妇给扶起来吧,那吉利的话就等着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说几句好了。”张晶晶姑娘起来之后,就装了一袋烟,给婆婆递了过去,这把张太太给乐的,是张着嘴都笑的合不拢了,就说:“亲家太太,我看见你们这里都穿着高跟的鞋底子,我这姑娘的这身打扮可就没有随大流了,要不我们也给张晶晶女儿放了脚好了。”赵夫人就连忙摇摇手说:“不用了,我们虽然说是汉军绿营,但是我们现在的亲戚里面,也有好几个是缠着小脚的呢。”
原来张晶晶姑娘看见婆婆是那样的打扮,也正在担心自己也必须要改变打扮,但是如果都穿上了高跟的鞋底子,那么自己的两只脚就要磨磨蹭蹭的,倒是走不习惯了,现在听见了婆婆-赵夫人她是这样说的,自然也就是放心了。
赵子龙公子却是这样想的:认为自古以来原来是不用女人裹小脚的,但是自从近些年这才改成了女人裹小脚了,就是改了,也是远远不及原来的天足好看,现在听见母亲这样说,那当然是更加的欢欢喜喜的了。就到了外面的房间里面断了一碗热茶就喝了,还在那里不停地傻笑。就由一些佣人过来调侃他:“真是好俊俏的一个少奶奶呀,少爷还记得小时候看见人家大姑娘就先要脸红的事情吗?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是不害羞了。”赵子龙公子就笑着说:“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还是正儿八经地倒一碗热茶给我喝好了。”
一位佣人说:“啊呦,我的少爷啊,你手里的端着的那个难道就不叫做热茶吗?怎么了,你是高兴得糊涂了?”这番话就说的大家笑了起来,赵子龙公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大家正在聚在一起热闹的时候,外边的家人已经把张老爷和行李、银子等带来了,也交代明白了。那辆大车和牲口就交给了店里面照看喂养了起来。晋升也已经在前面收拾了两间干干净净的客房,准备好了给张家三口人居住。等安顿完毕,张老爷就过来了,赵夫人连忙叫人请张老爷进来。张老爷进来后,见过了赵夫人,做了一个拱手礼,赵夫人不会行汉人的礼节,就用旗人的礼节来答礼了。大家进屋坐下了,上完茶,赵夫人就张家人一路上照料赵子龙公子的事情向张老爷致谢了,又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亲家老爷倒也是本本分分地几句谦虚的话,又当众叮嘱了女儿张晶晶一番。
虽然是一个乡下的农夫,但是比起自己的妻子来,就有模有样多了。又坐了一会了,就向赵夫人说要到外边去坐。赵夫人说了:“你们三个亲家就索性等休息休息再说话好了。”那个老头和妻子、女儿都答应了,就站起来走到外面去了。这赵子龙公子这才就去看望父亲向母亲讨教了主意。那赵夫人也就把怎么一个说法,都一一地跟他说清楚了。紧接着,就走出去催促着佣人和丫鬟给亲家做饭了。
话说赵老爷自从住进了土地庙里面,转眼之间已经将近过了一个月了,那催促银子的期限也是一天一天地逼近了,而自己手头上面也是凑了不到一千两的银子。向亲戚朋友求助的信,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得到回音。那梁宽进京,来来回回地终归要有两个月,但是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眼前已经是八月底了,又到了放榜的时候了,还不知道赵子龙公子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中了没有?更加奇怪的是已经许久没有接到家里人的来信了,不知道家里面现在的状况,赵子龙公子现在有没有参加考试呀?再加上这里虽然有几个认识人可以交谈,但是现在走动的少了,就只有一个人有时候过来看望他一下了,所以他现在是十分的烦躁。
这一天吃过了晚饭后,正在拿了一本小说在那里看着解闷,就听见那围墙外面有人在说话,看起来像是有客人来的样子,正要问的时候,就看见家里面的一个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他说:“老爷,少爷过来了。”赵老爷也难免大吃一惊。
正在说话的时候,赵子龙公子早就进了门,请了安。又起来上前几步,跪在了赵老爷的面前,扶住了赵老爷的大腿,就开始痛哭起来了。赵老爷正在人生不如意的时候,父子二人在异地相逢,也难免落泪了。接着就一边点点头扶起了赵子龙公子,对儿子说:“你这次出来做什么?”
大概是问了问有什么人跟随着他,这一路上面的事情。又随口问赵子龙公子:“你难道就没有下场参加科举考试吗?”这句话倒是弄得赵子龙公子不好回答了,就只好擦干眼泪回答说:“我正要准备赶考的时候,听见了父亲的这个不好的消息,现在已经是方寸大乱了,就算是我现在参加考试了也是做不出好文章出来。就算是侥幸中了秀才,但是父亲现在在这个地方,儿子又那里有心思来顾及功名利禄,所以我干脆就放弃了科举考试,赶过来就是为了见见父母了。”
赵老爷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也难怪你,父子的天性,你有那里有毫不动心的道理呢?不过,就算是过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我已经打发了梁启超进京去了,算着这个日期,你们当然应该是在他到达之前就动身的。我也早就料到你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一定会赶过来的,所以我才打发梁启超日夜兼程进京去的。这一来呢,是为了阻止你前来看我,二来,也是为了把家里面现有的产业变卖成几两银子,然后筹够钱来上交这项赔款。你办理这件事情虽然不在行,但是到底也算是一个帮手。现如今你已经过来了,那应该怎么办呢?”说完,就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赵子龙公子看见这幅样子,就回答说:“筹办赔款的这件事情已经遵照父亲的意思,办理妥当过来了。”赵老爷惊讶地说:“你刚才说没有看见梁启超,当然也就没有看见我的书信,那么你又是如何做的呢?”赵子龙公子回答说:“儿子心里面想,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就大胆自作主张办了这件事情。”
赵老爷说:“这倒是难为你了。但是根据我的计算,家里面的房地产也不过是两千多两银子,总归是还是不够数量。还是不够赔款的数目,还是慢慢地凑够数目好了。”赵子龙公子回答说:“根据现在银子的数目,大概也应该够了。”
赵老爷说:“你真是一个不知道生活艰难的孩子,现如今我这里也只有不到一千两的银子,就算再加上我们家的房地产,那也不过是三千两银子。我虽然向亲戚朋友借钱,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够借的到,就算借到了,那最多不过是一千两银子,那还差一千两银子呢?你看看这世界上的银子是这样的难赚。”
赵子龙公子回答说:“儿子这次带来了大约七千两银子,就是不等候乌老爷的回信,想来也是足够了。”赵老爷听见了这话,就把脸色一沉,问赵子龙公子:“儿子,你是到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银子的?我生平对于银子的事情,那可是一丝不苟的,就是亲戚朋友相互之间借银子,那也是可以借钱的才借钱,你如果想借银子,也不问交情,就向亲戚家里一概地摇尾乞怜起来,那就不是我的意思了。”
赵子龙公子心里面一想: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就不能够不说了。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那又那里可以容得下一个字的欺瞒?还不如就直接了当地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就是父亲因此而发怒了,那也是应该受到教训的。于是就回答说:“我并没有向亲戚朋友摇尾乞怜,但是这件事情说出来头绪也很多,情节也很多,我先是乞求父亲不要吃惊生气,就允许儿子慢慢地禀报吧。”一边说,一边就跪了下去。
赵老爷虽然是平日里很严厉,但是看见自己娇生惯养的独生子,为了自己不远千里长途跋涉而来,已经是心疼了,但是玉不琢不成器,所以就不愿意放纵了他,现如今看见他这样的举动,也是心中于心不忍,并且揣测这其中肯定另外有一段原因,但是万万想不到赵子龙公子竟然遭遇了这样一场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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