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江家夫妇慢吞吞的还没走到门口,江梨霜一招手让老妈子跟着,快步跑下台阶冲出了巷子。
“不要脸的东西!”转入大街上后,江梨霜停下了奔跑,一边快步朝前走一边忿忿地骂道。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老妈子跟了上来,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江梨霜头也不回,咬着牙说道:“当然是去玉家,锦书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还敢带人找上门去。衙门的人怎么了,衙门的人就能强迫别人娶她那个荡妇了吗?”
老妈子横下心拉了江梨霜一把:“小姐您就听我一句,别去蹚那滩浑水了。玉捕快也不傻,既然锦书的事已经闹开了,这事儿就没得说了。您这时找上门去,反倒显得您得理不饶人了。”
“我还就不饶人了!”江梨霜甩开老妈子,“看我怎么收拾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江梨霜穿过大半个回龙府,径直闯进了玉家敞开的大门。
玉家前院的桂花树下,积了一汪雨水。玉雁来跪在那汪水的中央,怀里抱着一个人。
江梨霜推开拦住她的一个捕快,快步走到院子里,突然觉得不对劲。
回龙府连日晴天,哪里来的雨水。
天早已黑尽,一向只有母子二人居住的家里并没有点过多的灯烛,院里屋里都显得有些昏暗。可这昏暗的光线也已经足够让江梨霜看清楚,玉雁来身下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而这些血的源头,正是被玉雁来抱在怀里的玉夫人。
“玉雁来你怎么了?”江梨霜惊呼一声朝着玉雁来奔去,却被小刀一把给拽住了。
“别碰他们。”小刀拽着江梨霜后退数步。
江梨霜扭头瞪着小刀正准备骂他,眼角余光却暼到了被两个捕快架着站在一旁的锦书。
江梨霜大力甩开了小白,扬手便给了锦书一记重重的耳光。
“你做了什么?”江梨霜揪住锦书的衣领,不停地摇晃着仿佛是个死人的她。
锦书被打歪了头,一直停留在黑暗虚空上的视线这才落到了玉雁来母子身上。
“江小姐你别这样!”一个捕快上前拉住江梨霜劝道,“这都是山贼干的。”
“山贼?”江梨霜眼皮一跳,立刻想起了老妈子说的,锦书带着一群有点儿眼熟的人往玉家去,“你竟敢!”江梨霜扭头看着嘴角被自己打出了血的锦书,一时气愤竟找不到说辞了。
小白见有人看着江梨霜,自己便走到了玉雁来身边蹲下。他将手放到玉雁来肩头上,好半天没说话,直到玉雁来后知后觉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把伯母放下吧。”小白别过脸,根本不敢看玉夫人的惨状,“我已经叫人通知魏大人了,待会儿便有人来了。”
玉雁来搂着母亲的遗体,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扭头看向锦书,仿佛没听见小白的话。
小白生怕玉雁来会突然跳起来扑向锦书,毕竟,就是她将山贼带到了玉家。他们从江家赶回玉家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山贼早已不见了踪影,玉夫人被割断了喉咙陈尸在冰冷的院子里,血流了一地,将站在她身边的锦书的鞋袜都打湿了。
玉雁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跪在了血泊中,抱起了母亲的遗体,直到现在。
看着玉雁来仿佛丢了魂的模样,江梨霜更是火起。双手被捕快拉住了,她便挣扎着抬高腿一脚踹在了锦书肚子上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看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江梨霜这一脚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人人都知道锦书正怀着身孕,这么重一脚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
果然,挨了这一脚的锦书弓起了身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就在众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之时,却见她挣扎着又抬起头来直起了身子。当她的目光与玉雁来的目光相交时,她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拉扯着架住她的两个捕快也差点儿跟她一起跪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锦书连连朝着玉雁来叩头,双手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前的衣襟,“谁也不相信我,我只是想来找你,他们答应带我来找你!”
江梨霜一听这话,气得肺都要炸了,转身便一脚踹在了锦书背上,让她脸朝下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被魏良搀扶着的雪月刚一跨进玉家大门便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惊呼一声扑向了锦书,“锦书,你怎么样?”
锦书被雪月拉了起来,只见她满脸是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五官挤作了一处完全变了形状。
“江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雪月眼见得锦书如此模样,扭头瞪着江梨霜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江梨霜早在那日听得雪月说要撮合玉雁来与锦书后,便对她越看越不顺眼,只是碍于她县令夫人的身份,不得不敬她三分。可眼下这般状态,她也懒得再装了,索性撕破了脸,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家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干了什么?”说着便指向了玉夫人的遗体。
雪月这时方才注意到,被玉雁来抱着的玉夫人,浑身被血浸透,哪里还有活人的模样!就连锦书那满脸的血,也不是她自己受伤,而是方才跌进了玉夫人的血泊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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