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月瞪大了双眼望着魏良,向他寻求着答案。
前去衙门通报的捕快将一切都告诉了魏良,魏良却没敢告诉雪月,此时就更没办法说出口了。
“就是你们家这个贱人!”江梨霜伸手便要打锦书,被站起来迎接魏良的小白给挡了下来。她忿忿地一甩手看着将锦书护在身后的雪月,“就是她勾结山贼害死了玉伯母,怎么,难道你要装作不知道?”
雪月的惊恐溢于言表,不自觉地便松开了拉着锦书的手:“锦书,你?”
“你也别装无辜!”江梨霜斜眼看着雪月,“这里头也有你一份儿!”
“江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雪月先朝魏良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替自己说话,接着才问道。
“就是你,”江梨霜指着雪月说道,“一肚子坏水,想将这个偷了人的贱货硬塞给玉雁来,这才给了这个贱人不切实际幻想,让她不惜勾结山贼做下这等坏事!”
一众捕快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得面面相觑,魏良更是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雪月却迎上了众人的目光缓缓地说道:“就算当真如江小姐所说,锦书讨好巴结玉家还不及,何以会勾结山贼加害玉夫人呢?再者说了,撮合锦书与玉捕快,只是我们夫妻间的一句玩笑话,我们从来不曾告诉任何人,包括锦书。只是不知道江小姐是怎么听到的?”
江梨霜小心地的看了一眼玉雁来,却发现他似乎根本就没在听这边的争吵,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母亲的遗体发呆。
“那是因为这个贱人不得所愿,心生怨恨所以才勾结山贼行凶!”江梨霜涨红了脸,不顾老妈子的拉扯阻拦,指着锦书吼道。
“不可能的!”雪月稳定了一下心神,虽然没有再次拉起锦书的手,却还是又用身子挡在了她和江梨霜的中间,“锦书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别吵了!”玉雁来突然吼了一句,由于太久没有说话,这一嗓子仿佛含了沙子一样,让人听了仿佛刀割在心上一样,“你们都走,离开我家。”
雪月带着抱歉的神色看了一眼玉雁来,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只好退回到了魏良身边。
“走吧,相公。”雪月附在魏良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江小姐蛮不讲理,若继续跟她吵下去,说不定还会说出些对相公不利的话来。再说了,玉捕快遭此大难,也需要冷静一下。”
魏良呆在这儿早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了,此时一听雪月的话,立刻点头称是,回转身便招呼众捕快带上锦书先行离开。
“对了,”魏良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向小白问道,“玉捕快的爹那边可否有人去通报了?”
小白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了,另外,凶肆那边也通报了,他们一会儿便会派人来了。”
“那我们就先走吧。”魏良看了一眼玉雁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雪月紧紧挨在他的身边,似乎是不敢靠近锦书,他只得让一个捕快过去。
“不准走!”江梨霜端出了一副苦主的架势,指着锦书转向魏良,“这个人是凶手,你们为何还不将她抓起来?难道说因为她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就如此徇私枉法?”她边说边拼命地挣扎,想要冲到锦书跟前抓住她。
魏良看了一眼雪月,眼见得是没了主意,只好指望着雪月。可一向能在能关键时刻替他拿主意的雪月,不知为何此时也像失了魂儿一样,只顾着害怕,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都走,我求求你们了!”玉雁来垂着脑袋哑着嗓子几乎是哀求道。
锦书扭头依次看着众人,眼神中流露出狂乱的光,突然她上前一步一把抽出了她身边那个捕快的官刀。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她只低头看了玉雁来一眼,便用那把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玉雁来赶紧丢下母亲的遗体跳起来,却仍是晚了一步。血从锦书的脖子里喷涌而出,溅了刚刚冲到她面前的江梨霜一脸。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叫大夫啊!”魏良回过神来,一边紧紧搂着躲进他怀里的雪月一边大叫。被吓呆了的捕快们当中,立刻有人冲出了玉家大门找大夫去了。剩下的则不自觉地以手把住了自己的刀,慢慢地围拢到了倒下的锦书身边。
“小姐,小姐!”老妈子被吓得不轻,但眼见得江梨霜被溅了满脸血一动也不动,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拉了拉她,“小姐您没事吧?”
江梨霜像中了邪似地手脚都僵硬了起来,她慢慢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将被染得通红的手摊开在眼前,突然发出了一阵恐怖的尖叫。
锦书仰面跌倒在地上,那把沾了她的血的刀就掉落在身旁。明晃晃的刀面,鲜红的血,构成了一副骇人的景象。
玉雁来缓缓地在锦书身边蹲下,拉起了她不断抽搐的手。
锦书艰难地扭头看着玉雁来,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咕噜咕噜”声。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嘴里只有血沫子不断地涌出来,一直到她被玉雁来握在手中的手变得瘫软,也没能发出一个让人听清的音。
大夫冲进玉家,赶紧扑到了锦书身边。不知是谁拉着玉雁来往后退,却让他朝后仰着跌倒在了地上。有人上前来扶他,他浑浑噩噩地全给推开了,手脚并用又爬回到了母亲的遗体旁,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雪月低低的哭泣声、魏良紧张的询问声、捕快们的窃窃私语声、江梨霜的尖叫声、大夫无奈的叹息声,仿佛在一瞬间被全部抹去了。玉雁来耳边,只剩下虚空中传来的,锦书那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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