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鼓儿锣儿的敲起来,咚得隆咚、锵不隆锵,你方唱罢我登场,乱烘烘一派,好生热闹。
月白清欢二人听戏听的入迷,嘴里连点心都忘了送。
台上唱的是《长生殿》中的几出,这也是月白第一次将“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接连不断地看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天宝明皇,玉环妃子,宿缘正当。自华清赐浴,初承恩泽,长生乞巧,永订盟香。妙舞新成,清歌未了,鼙鼓喧阗起范阳。马嵬驿,六军不发,断送红妆。西川巡卒堪伤,奈地下人间两渺茫……这《长生殿》里的判词,说尽了君王与美人的爱恨。
定情、密誓、埋玉,到最后还是落得个死别之苦。
茶馆里的戏只唱了不出十出,挑着捡着,将定情一折重点唱了出来。一场下来,茶馆的掌声与喝彩声络绎不绝。
月白跟清欢两人也满心感慨。
这是自幼熟知的故事,唐明皇与杨贵妃,说书先生也拍着惊木说过数回,可都不如戏班子娇柔身段、绕梁三尺的余音唱出来的婉转动听。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呐。”月白呷口茶,悠悠叹了句曲中词。
“是啊,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清欢也跟着附和了另外一句。
就在两人正沉醉在戏里时,缺席的李春樱却踩着小步子款款而来,面子上带着一点阴郁与忧愁。两人见状,立马唤了小厮招呼着。月白沏了茶递至春樱手里,春樱接过,这才稍微笑了笑,缓和了一点。
“春樱,”清欢问:“这是怎的了?谁欺负你了?谁?”
春樱摇摇头,直道无事。
月白瞧她叹了口气,哪里是无事的样子,但知她不肯说,于是连忙宽慰道:“要是心里头不舒服不妨跟我们说一说,这样也好受些。如果…没事,那咱出来就好好玩乐,赚足了开心再回家去!”
“对对对!咱玩开心了再回去!管他回去娘打爹骂的!”清欢附和。
“也管他回去爹打娘骂的!”月白再附和。
三人相视而笑,气氛回暖,而后又笑呵呵地分了点心吃。
一场戏看下来,天色渐晚。因出府前各自嘱咐了爹娘,所以清欢、月白是带了铜钱在身上的。现下清欢饿了,嚷嚷着要吃饭,她们三人便打算找处饭馆吃点东西。
刚下了楼,苏梅按照吩咐打点了小厮、付了茶钱。清欢说对半,月白说等吃完了饭再算也不迟。
结果前脚刚出门,后脚紧接着就想起春子那家伙来,提了句“我带你们去瞧个人,他啊,日后可是要当名角儿的!”便拉着清欢、春樱两人去瞧了茶馆后院的戏班。
“诶诶,是谁?姓谁名谁?刚才可上场唱了?”清欢两眼冒星星,抓着月白的衣袖不放。
“并未,人家春子刚进的戏班子,现在还练着基本功呢!”月白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也说不准。
“那这还远着呢!”
月白的回答没有满足清欢的期望,所以她现在情绪有些恹恹。
东边的云彩已经黑了一大半,剩下的西边还挂有条条彩霞,将天空染的又紫又红。
月白三人闯了后院,仗势自是扎眼,一众生徒就这么跟她三个干对眼。这些姑娘倒也没个忌讳,尤其是月白,在干杂活的小学徒里挑出了春子,便喊了他名。
“春子!”
春子回头,面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惊讶,只嘴角笑了笑说:“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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