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自顾说完了话,想起今日在婆母屋子里边聊起的事情,又想起今日夏懋的情况,心中思量已定。
对那嬷嬷吩咐到:“你近日仔细看看府中的丫鬟们,挑拣几个身量好的,年岁与懋儿差不离的,将那名单报予我。”
“是,主子”。
恰巧夏奉贤夏大学士从书房回来了,那嬷嬷福了身就退下了。
临安公主与夏奉贤相识于微时,并非是那种全无感情的结合,夏奉贤虽是尚公主,夫妻俩却未按旧时公主驸马以君臣之礼相待。
因着是皇帝胞姐,仁宣帝应临安公主所求,给开了特例,临安公主并未循旧例另辟公主府居住,而是如寻常家人的媳妇儿一般,与夏奉贤住在太师府。
两人相处更多时候是如寻常夫妻般,感情亦是极好的。
临安公主心中有事,却是在想着要如何开口与丈夫说,亲手为自己夫君更了衣,两人就熄灯歇息了。
夏奉贤官职文渊阁大学士,往日在那内阁修撰文书,自是需要观察入微的细心。公主有心事,他看出来了。
待两人熄了烛火入帐内,那外头守夜的婢子也将帐子放下,到外间守着后。
夏奉贤方开口:“嫣儿,可是有心事?”。
临安公主闺名唤皇甫嫣,嫣儿是夏奉贤在闺房中对公主的爱称。
丈夫体贴,临安十分感动,温声同丈夫道出心事:“今日婆母与我说起,要给懋儿添两个通房丫鬟。我本欲拒,想着懋儿心性不定,再等上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想了想,临安还是叹了口气,“我还未出口拒绝,就有了那来禀的人,当下当真要把我吓坏了。而后想来,兴许让懋儿早些知人事也好,心性或许能定下些。”
临安公主自己念叨了好大一堆,却未闻身旁丈夫有回应,转头看向他。
近处的烛光皆灭了,只余远远的两盏,以备起夜可用,因此此时光线也并不甚明朗。
临安公主借微弱的烛火看着丈夫,容颜还是自己初始识他那般俊朗,却脸庞上还是遭了岁月抚过,留下了纹路,“你可是有其他想法?”,她温声道。
夏奉贤看着帐顶的眼睛,从思量中回过神来,“并未,不过是忆起往昔一些事情。”
停顿了一会儿,才转头对自己的妻子道:“给懋儿安排通房并无不可,但是这事你还需问过懋儿先,这孩子聪慧,有自己的心思,也不是蛮横无理的,先与他说说,莫要擅自安排,让他生了反意,反倒不好。”
说起通房丫鬟,临安公主又想起了夏奉贤的好了。
二人未相识,临安公主总听说,那个皇子伴读夏奉贤,是个只知读书不识其他的呆子。
十五六岁的男子,稍有家事的,都已经或多或少安排上通房。这是既定习俗,家人是打算给安排上了的,但那夏奉贤竟是以读书为重,给拒了。
自己仍在宫中时,偶尔听皇子们闲聊,谈起夏奉贤听了几耳朵,皇子们觉得夏奉贤呆子,但是听在女子耳中,不喜拈花惹草的男儿才是真正好的。
待知道父皇有意将自己尚给夏奉贤,她高兴坏了,明里暗里制造各种相遇的机会。
一次听得有皇子打趣夏奉贤,“岁数不小,还是个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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