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引导效果的,就是老师和家长,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习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妄图快捷方便地解决问题。
家长选择的最快捷方便的方式,就是丢给老师。
而老师最快捷方便的方式,就是过于简单化矛盾。
这些孩子们,说天真,也不天真,说懂事,也不是懂事。
欺凌者挨了批评,表面上说自己错了,心里却还是怪责那个受欺负的人敢去告状。
他们自己是意识不到,他们所施加给受害者身上的拳脚侮辱,有多严重。
就比如一个几岁的孩子,打你的时候不知轻重,不知道自己手劲大会打疼了你,但他们年纪还小,还能管教。
而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就可怕了,不仅不知轻重,若你哭闹反抗,他还要怪你小气,开不起玩笑,甚至觉得你矫情事儿逼,故意在装弱找茬。
十几岁的年纪,正处于天真懵懂和成熟世故的交界线。
没有孩童稚嫩纯粹的思想,却有孩童不明理不懂事的蛮横;没有成年人应有的界限感和自制力,却有成年人内心里隐藏最深的阴暗面。
所以,如果受害者敢告状,迎来的只是更狂风骤雨的欺凌,甚至会从明面上转为暗地里,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老师们有一个很可怕的通病。
老师们的教职工作非常繁忙,每日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一个班常常五六十个学生以上,没办法分心去关注所有学生。
如果被欺凌的学生,恰好是班上的优秀学生,那还能有妥善解决,老师的爱才之心会让受害者过得好一些,顶多担上一些‘老师的狗腿子’这种骂名而已。
但如果只是平凡老实的学生,或者是成绩差的学生,老师们会钻进一个奇怪的牛角尖里去。
大概率认为是这个学生不用心学习,这才会搞出这种事情来。
在他们心里,欺凌者和受害者,都没有区别,他们只有一个属性:不老实学习、爱搞事情。
当然,去责怪人多势众那一方,是非常麻烦的,那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
和那个受害者谈话。
‘只要你不理他们,上完这几年学,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比较正常、还算有良心的老师说的话。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要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做了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这是脑子里被海啸冲了的毛病人。
这种毛病人并不少见,暂且不提,我就说那些还算正常的老师。
一次两次,他还能帮你主持公道,责骂那几个畜生,但责骂不顶用啊,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改成暗地里搞你,你没有证据,老师就只能觉得是你故意找茬了。
就这种环境下,没有人愿意去求助,自然也会让畜生们变本加厉。”
“……”李星博张口无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敢说自己不是任凌钧口中这种老师,但是他从事教职工作好几年了,这种现象确实不少见。
“何有梦很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白茹果是典型嫌麻烦老师,其他人对你的现状视而不见,他根本求助无门。
……不过……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一样没什么能耐。”
任凌钧忽然目光黯淡下来,“我明明知道这些道理,但我也还是帮不上什么。
老李,在事情没发生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信誓旦旦地说你会护着受欺凌的学生,公平解决矛盾,但真的到了你头上的时候,你会不知所措。
你甚至可能会因为用力过猛,毁掉你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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