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墨驱毒刻不容缓，李墨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身体的痛楚却也让他不得不信，只得立刻屏退了左右，让偶滴风为他驱毒。

楼笛风在香炉中焚了一片安宁香，丝丝清甜的香气让李墨身心感到一阵舒畅，但同时紧接着，五脏六腑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噬咬一般，他忍不住嘶吼起来。

“皇上暂且忍忍，噬心虫喜水，皇上吸入清甜的安息香，恰恰会让噬心虫躁动起来，皇上若想将蛊全部驱除，必须让所有的噬心虫都醒过来，方能斩草除根。”楼笛风在山上时，曾经见过师傅为明时驱除噬心虫，安宁香足足焚了一个时辰，明时也咬牙忍耐了一个时辰，驱毒后虚弱无比，三天不曾下床。

不过这些话，楼笛风是不会对李墨说的，李墨娇生惯养，不曾吃过什么苦，因此若想彻底把蛊驱出，还是不告知的好。

“楼……楼笛风……”李墨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为了怕他发狂，楼笛风神不知鬼不觉的用金蝉丝将他控制在床上。

“你……你是否是皇室中人？”李墨的汗水已经将床单浸湿，因为剧烈的痛苦和挣扎，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粘在了脸上，嘴唇已经被咬得没有血色。

楼笛风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看见香炉中的安息香快要燃尽时便丢进去一片，紧接着又捣药。

他的沉默，让李墨的心沉下去几分，他压抑着自己，用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说：“我到底是否中蛊？还是你有意而为之让朕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好让你……好让我欠你，就……就以为我不敢动你了是不是？”

“皇上。”楼笛风淡淡地声音响起，“在微臣准确说出皇上身体的症状时，您相信我，那是因为微臣有真凭实据。此时此刻，四下无人，您开始怀疑微臣，是因为听信了张朝的话，对微臣产生了怀疑。您如此轻易地相信微臣，又在与臣独处之时怀疑微臣，是否太过轻率？”

轻率？李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看似顺风顺水，实际遇事不擅思索，事后又极易改变自己的主张，父皇曾经不止一次训诫自己要高调这个缺点，可是……江山易改，性格这种东西的确难以把控。

“你知道为何……我要相信张朝？”

“独处高位，无人可语。既已深陷，不能自拔。”

楼笛风一语中的，李墨何尝不知张朝在利用自己掌控朝政，可自己尚缺把控的能力，如今又无他人可辅佐，当年是他与张朝策划的逼宫一事，即便还有一个沐王府，李墨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朝臣了，每个朝臣都有自己的利益集团和豪门利益，逃出狼穴总不能又入虎口……

“张朝说……你是父皇和楚随钰公主生下的孩子。”即便李墨此刻动弹一下便仿若针扎，但是却尽量抬起头，望向楼笛风的眼睛。

她的眼睛就像一口古井，幽深而又平静，“如果微臣说是，皇上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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