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是野兽。”霍小婵说，“刚才怕引起恐慌，随便诹的。”

“什么意思？”

“陶老爷，之前我就说过，你早年……咳，损了阴德，被怨煞缠身，会麻烦不断。上次是少爷中邪，这次……大管家被妖怪害了！”

“妖怪？”

霍小婵见陶雄神色古怪，急切举证：“看到没，煞气，正常人身上是不可有的。”

四周都是火把，照的一片大亮，血糊的尸体上方，隐约有一团，地上连着眉心的几枚铜线也泛着红光。

陶雄立刻信了：“那要怎么办？”

霍小婵搓搓手：“陶老爷放心，我一定抓到那害人妖怪，还府上清净。但是，得在您府上叨扰了，必要时给我点支持。”

陶雄神色稍宽：“有劳仙姑。不过，这尸首就？”

言下之意——就这么放着？太渗人了。

“等明天晒晒太阳——祛煞，免得死者家宅不宁。”

毕竟是一条人命，天一亮，陶府派人报官，说是城里进了凶残野兽，让官府派人加紧巡视抓捕，保一方安稳。

大管家在府外住的妻、子、儿媳三人得了讯，碍着陶老爷刚过寿辰，怕冲撞没有披麻戴孝，在围圈外伏地痛哭，要敛尸也被阻止了，老妇人于是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霍小婵熬了一宿没睡，想尽快找出妖怪踪迹，但是镇邪符、八卦镜……她会的都用上了，一无所获。

日上中天，酷热难耐，大管家妻子嚎哭半天，身心俱伤，昏死过去。

儿子、媳妇只得把人送回家，陶府也算仁义，派人过去照看。

过了午时，尸体煞气消除，霍小婵就让人敛尸，在棺材里放了十几张镇邪符，陶府家丁把棺材送去大管家家里。

后院被打扫干净，她还在现场蹲着，回想昨晚的事——不知道那黑影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唉！”她猛地拍脑袋，“帮工的虽然跑了，但管事还在啊！他才是第一个发现的。”

这管事不过是个管杂役的，霍小婵可是经当家主子默许在府上调查的，想来不简单。他只后悔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昨晚不该踹那第二脚。

“霍姑娘，有什么吩咐？”

霍小婵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小声问：“贵姓？”

“免贵，姓刘。”

“刘管事，我想问问啊，昨晚……除了大管家的尸体，你还看到别的东西吗？”

“没……没有吧？”刘管事心里发毛。

“就是刮风前，有没有什么？仔细想想。”

“……”管事勉强回忆，“好像，还听到什么声音……哎呦，那阵风，真熏人。”

“还有呢？”

“真没了，有我肯定能想起来！”

“我好像看到，一个影子从咱们有顶飞过去。”

刘管事跳起来告饶：“姑奶奶，求你了，我就是倒霉，什么都没看见，别吓我了！”

霍小婵叹气，转话题问大管家失踪的事，刘管事支吾不肯说，然后借口有事要跑。

霍小婵正要武力胁迫，被人吼了一嗓子：“霍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

来人正是介绍霍小婵来帮工的厨娘。

厨娘昨晚回家送好些寿宴上撤下的美味，就在家里歇了，所以不知道府上夜里发生什么。今天厨房继续忙碌，还没时间唠嗑传消息。

趁霍小婵分了神，刘管事挣开钳制溜了。

厨娘手里拿着锅铲，一身酱肉味：“别在这里蹲着了，偏门有个俊俏小伙子找你！”

“谁找我？”

“我哪知道，我锅里还炖着东西，你自己去看！”厨娘在霍小婵腰上拧了一下，把霍小婵弄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笑嘻嘻、急匆匆的走了。

霍小婵一头雾水，想不出来谁会找她，还辗转找到厨娘寻人——这“俊俏小伙子”该不是厨娘一颗红娘心不死，搞出来的吧？

霍小婵揉乱自己的头发，活像个疯子，到了偏门，粗声粗气喊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找？”

看门的吓了一跳，半晌才指指外边：“那边。”

霍小婵探了半个身子出去，看见站在台阶下的人，眼前一亮——还真是俊俏！

小伙子虽然一身破烂，但身形俊逸，气质卓然，剑眉星目……一脸傻笑！

霍小婵捶脑袋——昨天……哦不！前天捡的水鬼，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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