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身子不好,怎的还如此劳累自己动手,吩咐内务府的人去做便是。”
孙姑姑抽出帕子给我擦了嘴角:“君上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何叫奴婢放心得下。”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陪她闲聊了会,就让郑有德送她回去了。
经过上次的清扫,京中如今倒是安静得很,除了日常奏折,我几乎都快闲置下来了。
居兴殿唯一的奇特景观,便是那霍淮,每天跟算好了时辰般,准时来报道。
我让郑有德打发过他几次,他也不灰心,第二天接着来。
有时候我心情好些,便让他进来了,霍淮也不说朝事,尽捡些宫外的趣闻,或者跟我谈些读过的书。一来二去,我渐渐重新跟他亲近起来。
至于当日在内殿的逾越之举和那些话,他再也未曾提起。
日头渐渐热起来的时候,内务府开始准备去避暑山庄的东西,列好单子,内务府主事照例去皇贵妃宫中时问一声,却没想到传来了皇贵妃重病的消息。
太医院的人诊脉后,惊慌失措的闯进居兴殿。
“君上,皇贵妃娘娘得的是时疫。”
简短的一句话,将整个宫里陡然炸得水花四溅。
先皇当年还是皇子时,宫中就曾出过时疫,死的尸体都能把整个居兴殿堆满。
我虽不曾亲身经历过,但小时候听孙姑姑当成故事说过很多遍,一宫遭难,嫔妃宫人都无一幸免。
在生死面前,无论身份贵贱,人与人永远没有差别。
太医言道:“君上,眼下之计,唯有先封宫,严格把控宫中人员进出,以免将病情带到宫外,造成更大面积的感染。”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霍淮,封宫,那就是连他都不能出去了。
“郑有德。”
“奴才在。”他立即转身过来,听我吩咐。
“让内务府给各宫下发艾草,宫道一天三道醋水洒下去。除了送供给的太监,谁都不许在外头走动。”
郑有德应下,很快退出去。
太医继续言道:“君上,上次宫中突发时疫时,臣记得张岺的师父曾经留下过方子,如若臣不曾猜错,此物应该传到了叶大人手里。”
张岺在几年前已经辞官回乡了,至于他当年在京中的旧物,留给唯一的徒弟,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朕会派人去取。”
我眉头紧皱,眼里流出几分担忧来:“皇贵妃的病情如何?”
“时疫来势汹汹,臣现在只能用药尽力稳住皇贵妃的气息,至于其他的,得等到有了药方,才能另下决断。”
如此,就只能等了。
三天后,南苑也出了时疫,最先生病的,便是长玉公子。再是伺候他的宫人。
后宫两宫主位出事,太医院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拿着叶六送来的药方试了两回,发现根本不起作用,心头的火气变成了寒霜,冷得人骨头都僵了。
南安女帝退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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