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平常,第二天,他睁开眼时,外面的景色变得不一样了,四周凉风袭人,两岸的磷光鬼火忽明忽暗,他伸手试了试水温,冷得有些刺骨,这河水把自己带到哪儿了?
河道渐渐变宽,足有二十米,眼前有一个山洞,仿佛一只野兽的大嘴,让上过最危险战场的秦岭感觉到了一阵危险,小黑豹也不安地叫了起来,可是,再上岸也来不及了。
秦岭还没想通自己是怎么上得船,怎么来到了这里,水流便快速将他送进了山洞,看着出口光亮和自己的距离,这个天然的山洞大约有一千米,秦岭四下观瞧,看到水里似乎有黑影游动,便将黑豹揣在了怀里,只将它的头漏出来,道:“兄弟,别怕,你大哥我可是在海里徒手斗过鲨鱼的主,遇到啥咱也不怕。”
很快到了洞内,除了水声,没有一丝杂音,秦岭没有开灯,迫使眼睛适应了黑暗,蓦然看到洞内石壁上银钩铁画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虽然鬼气森森,秦岭反倒安下心来,这里有人来过,还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写过字,有句话怎么说的?寇可往,我亦可往!况且,是篆字,说明这还是华夏的地盘,那就是自己的家。
他将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封好了口,飞行服直接保护到了下巴,这套衣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算是一头狮子的咬合力,也无法将这代表最高科技的飞行服弄破了。
再观察这个石洞与河流,这是人工挖出来的,很久之前,这应该是一条运河,如此山势,想要做经贸,修水路的成本,可比公路少的多,只是这个时代,泱泱华夏咋还存在这种文明没有到达的地方呢?
秦岭还在默默地寻思,缓缓而行的木船像是被水里的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水里果然有东西,该不会是鳄鱼?
可是很快动静就没有了,仿佛刚刚的动静是错觉一般,应了一句古话,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所有野兽在要发动进攻前的一秒,是最安静的。他缓缓地将腰间的格斗军刀拔了出来,不管是什么,老子也该给他放放血。
这军刀是他亲手用一块儿陨铁打造的,能砍能刺,非常趁手,曾经有外军向他发动进攻,就是为了得到他手里这把刀,可见其价值。
秦岭的架势都拉开了,水面依然平静,这种平静的背后有什么?他越来越憋屈,如果不是得保护小黑豹的周全,他保准下水找敌人去了。
忽然,在石洞边上传来了一阵碎石声,黑暗之中,似乎有巨大的东西在快速移动,秦岭眯眼看去,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眼前这个水桶粗细的玩意儿,是特么的蛟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粗的蛇。
那条长虫如果在黑暗中蛰伏,探照灯也发现不了,因为它本身的颜色已经和山洞融为了一色,就算它移动起来,常人也只能听到声音,秦岭不一样,练习过眼力,简单来说,就是对于移动的物体特别敏感,目的只是为了发现身穿吉利服藏在草丛中的敌人。
秦岭看得清楚,这条长虫下水之后,正迅速朝着自己游来,这么大的玩意儿,普通的攻击,恐怕给它造不成什么伤害,不过蟒蛇没有牙齿,它只会勒死自己,再缓缓吞噬,自己何不装死,待它吞到自己腰的时候,在隔断它的牙叉骨,没有了吞噬的能力,它就完犊子了。
别说它的胃酸,就算是硫酸也烧不透自己这身衣服。
距离长虫下水不足两秒,它用那如拖拉机车头般大小的头将木船顶了起来,秦岭心都凉了,这玩意儿比自己视觉中的还大三倍不止,这哪里用缓缓吞噬啊?一口就将自己吞了,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看样子,这长虫是想将自己撞到水里,到了它的一亩三分地儿,它想把自己折腾成啥样就是啥样的了。
呵,龙潭虎穴!去他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鲨鱼厉害还是你厉害,秦岭脾气上来的,就算是一条蛟,老子也要下水会一会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玩意儿在这里祸害老百姓。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腿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那是一种在往骨头里钉钉子的感觉,只要是人,就无法忍受这种疼痛。
娘的,居然在这个时候犯病了。
木船被这长虫顶得就如被风吹起的浮萍一样,秦岭只能用绳索将自己捆在木船上,妈的,你要是吞,就连这条木船一起吞了,在你肚子里老子照样能拉响光荣弹。
刚刚燃气的斗志,因为病痛来临消失殆尽。他摸着怀中的小黑豹,无奈道:“兄弟,咱只能认命了,来生大哥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命悬一线,他嘴角却挂着淡然的笑,闭目养神,认了命时,已经近在咫尺的洞口处蓦地亮起了火光,巨蛇从水中扬起的血盆大口就要将秦岭连人带船吞了的时候,两只飞爪飞从空中飞来,“哆”的一声,勾在了秦岭的船上,随着一声清喝,洞外的人迅速将木船拉起,被硬生生地从巨蛇嘴里拉了出来。
接着,箭矢如雨。
秦岭虽然被病痛折磨地就要失去意识了,也清晰地知道有人在救他,这下好了,自己只要能缓过这口气来,就算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这巨蛇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地盘吃过这样的亏,暴怒之下,它迅速出水,贴着山洞的墙壁朝着外面游去,秦岭抬眼看去,那帮人似乎早有准备,待到巨蛇冲去的时候,一张大网朝着它扣了上去,那些人非常聪明,在大网罩住了巨蛇的时候,便立马松开了,就让它顶着这张网四处乱窜去吧,如此,大网才会缠得它越来越紧,直到它张不开嘴。
吃上劲儿的话,保准被这玩意儿顶一个窟窿。
出了洞穴,秦岭重见光明,可是他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看看身边都是什么人,只是蜷缩在一边痛苦地翻滚,祈求老天爷放过他。
许久,秦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放在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有人在摆弄他的衣服,解不开,那人只有拿刀子割,可剪子也剪不开,那人便说:“奇了,这衣服的材质真的是奇了。”
那人拍一拍秦岭的头,道:“孩子,老夫要看看你的伤势,请告知老夫,如何解开你的衣服。”
此一刻,秦岭的伤痛正逐渐退去,他尽量伸直双腿,缓缓舒展筋骨,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四周。
身下是一张柔软的虎皮,打眼一看,身边有七个人,一老六少,老的白发苍苍,少的,也只二十岁出头,他们身上都穿着兽皮所制成的衣服,一副深山猎户的打扮。一个个身上都背着重弓,箭袋里都是钢箭。这里哪里的猎户?穿着打扮,倒是特别像东北边陲深山中的人,可这个时代如果不是拍“复联”,哪里还有用羽箭的?口音也不对,地方更不对。他们的长相明显是华人,和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瘪三是什么关系?
秦岭缓缓起身,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拉开拉锁,黑豹呜呜咽咽地从他的衣服里钻出,才松了口气。他在这些人身上打量了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叠钱,嘶哑地问:“老人家,这是什么鬼地方?可有酒喝?”
“孩子,你受伤了,先不要说话。”
就是那个询问他伤势的老者,他捋着胡须,朝着身边勾了勾手指,身边人递过来一个大大的酒葫芦,秦岭将钱递给了他,他接过后,竟一脸好奇道:“这是何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还有不认识钱的?难不成,自己过了个山洞,进了桃花源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秦岭将自己脖子里的链子取了下来,那是一颗和田玉制成的狼牙,链子是尼龙绳,玉石上的包裹是铂金,有些价值,他递给到了老人家手里,便斜靠在一边,喝酒。
酒水很浓,但是酒精很少,少了蒸馏程序的白酒和饮料一样,好喝,但是劲儿不大,不过有得喝就不错了。
秦岭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刺耳的讥笑,老人身边有个年轻人,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神色,接着,这个人说道:“我们救了你,你连个谢谢也不会说?”
另一个身体晒成小麦色,浑身透着野性和健康的女子过来,推了年轻人一把,道:“起开!”然后蹲在秦岭身边,上下打量,嘀咕道:“一身奇装异服,方外之人?”
秦岭摸了摸自己的脸,方外之人?这话从何说起?不过秦岭的目光只在这姑娘脸上停留了一瞬,就再也挪不开了,她,她和自己前些日子梦到的姑娘,一般无二,引得秦岭大大地咽了口唾沫,急忙把脸扭到了别处,一个人在看穿着衣服和没穿衣服的姑娘的时候,眼神总是不太一样。
至于她的问话,秦岭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看被他们抓住的那条大蛇,大惊失色,长有将近三十米,直径至少一米五,是什么地方才能孕育出这般巨蟒?他下意识地看向蛇身比例十分之三的位置,有个红点,那是它的心脏,还有他的颈椎处,是一个白点,这是它的两个致命弱点,说得就是“打蛇打七寸、三寸。”
这成了他的习惯,无论看什么,先看要他命的地方。
这一看不要紧,大蛇忽然发狂了,尾巴拖地,蛇身迅速拔高,直接将大网冲了个洞,转头就朝着他们袭击而来,张开血盆大口,眨眼之间便吞了一个人,巨大的蛇尾甩在两三个人身上,他们就如断线的风筝,飞得连滚带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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