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尚且黑着,下了半夜的雨早已停歇,只是房檐上的水珠,却还滴滴答答地落着,怪清脆的。
佐佑觉得喉咙略有些不舒服,想咳嗽那么一两声,却猛地想起,自己,像是在韩昭的榻上。
佐佑也是习武之人,况且身手也算不错,自然也就知晓,这韩昭五感是有多么灵敏。
于是侧了侧身,就这会功夫儿,轻咳了两声儿。
只不过此时,韩昭身上已无半点酒气,清醒的很,自然不比昨夜,竟连佐佑给他盖被都不曾察觉。于是,这轻咳声,也就闹醒了韩昭。
韩昭睁眼,入目是佐佑挺直的背,还有他如墨般洒落枕间的长发。
琉璃罩下烛火未熄,屋内仍是大漠里军帐外的风光。
韩昭翻了个身,朝向外,又闭了眼睛:
“雨像是停了,你若是醒了,便先回自己居处,而后再作歇息去罢。”
语音儿是刚醒的那般慵懒低沉,沙沙的,语气儿则像是有些没睡醒,却被人扰了的不快似的。
佐佑于是窸窸窣窣的爬起来,就着光,约摸是想从韩昭上方跨下床去。
可韩昭闭着眼,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觉得他磨磨唧唧甚是拖延:
“你快些,莫吵了本侯睡觉。”
正在下床的佐佑闻言一动,身子却不知因何,竟有些不协调。
已然踏在床下的那只脚,往外一拧,生生将佐佑拧下床来。只听得一声脆响,顿时疼的佐佑额头冷汗直冒。
韩昭眉头一皱,一双星眸直望向佐佑:
“怎的如此不小心!”
嘴上说着,却是翻身下了床,蹲在佐佑身侧,伸手捞过他的脚,仔细地摸着。
忽听佐佑忍痛般地闷哼一声儿,韩昭知晓,这便是伤处了。
佐佑使劲儿,想把自己的脚从韩昭手中抽回:
“不劳侯爷费力,只是扭到罢了,待奴回去,拿红花酒揉揉即可……”
话音儿顿住,只见韩昭看向佐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
低下头,韩昭道:
“横竖你在本侯房里受伤,要这模样儿出去了,旁人岂不觉得是本侯没睡好,一早便发脾气,迁怒了你这进来伺候的,这以后,谁还敢进来伺候!”
说着,也不穿鞋,赤着脚,从房间架上取了伤药,又折回来,给佐佑细细涂了。
不消一会儿,这肿就差不多退了。
只是吧,这佐佑额上仍是不住地冒汗。
韩兆见状,剑眉一蹙:
“亏得你还是习武之人,这点痛,你竟是忍不了的?”
佐佑非是如此,只是觉得身子有些发虚,四肢无力,连脑袋都是晕晕的。
佐佑也不辩解,双手作辑,道曰:
“多谢侯爷挂心,奴已无大碍。”
说罢就欲站起身来,奈何眼前一黑,竟又要跌坐回去。
佐佑闭了闭眼,像是打算任由自己跌回去。
韩昭本是蹲在床边,此时忽的站起,又把佐佑搂在了怀里。
他伸手探了探佐佑的额头,刚舒了没一会儿的眉头,就又纠结在了一起。
又伸手触了触佐佑的手,双唇一抿:
“你可当真是胡地一手好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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