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楼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留根嫩茶尖在嘴里狠狠地嚼了又嚼,“宝二爷也是个可怜的。疯疯颠颠的,莫明就把自己烧死了。”
李斯的心“腾”的一下提了起来,他知道,他知道那烧死的并不是潘古,而是宝玉。
只道他请吃酒是为了答谢赠鞋救场,原来,更多的是为了试探。
就在李斯斟酌着怎么回答的时候,李瓶儿愤愤不平地道:“我呸!狗屁宝二爷,他哪里配得上我家仙姑!”
你家仙姑?
李斯捞着根救命稻草,连忙转移话题,“你与薛宝钗薛丫头乃是故交?”
“那可不是!”李瓶儿一脸神往,“我与仙姑,那可是……久仰了!”
李斯听她说话停顿了一下,知她说的并不是实话,她与宝丫头定是别有交情,待要深究,孟玉楼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畅春园出事了!”
严东楼“噗”地吐出茶尖,“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爷平时就是教你这般做事的吗?”
孟玉楼吓得跪倒在地,边叩头边道:“死人了,死人了!”
严东楼豁地站了起来,厉声道:“谁死了?不会是陈大家吧?”
“不……不是,是旦旦仙子。”
“旦旦仙子?”严东楼长舒一口气,坐回了椅子里,“刚还好好的,如何突然就死了?”
孟玉楼轻拍下坦了大半的胸脯,“听说,听说是不堪忍受那曹阿瞒的羞辱,就自寻短见,上吊了。”
“又是这个小白脸?”严东楼再次站了起来,“李外传,带人将那祸害给爷抓来!”
“是!”
李外传答应着,就往外走。
李斯听得云里雾里,曹阿瞒,曹操的小名不是就叫阿瞒嘛!
他不会真就是张青说的,撺掇孙二娘害他的那个小白脸吧?
正思量间,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武二手持斩骨刀闯了进来,右手一刀插入正要出门的李外传胸口,左手将尸体推开,对着严东楼吼道:“死胖子,还我嫂嫂的命来!”
说话的功夫,他已冲到了严东楼跟前。
严东楼见那尖刀直刺自己胸膛,已是避无可避,他猛地一把揪起李瓶儿的头发。
李瓶儿吃痛不过,不得不跟随着站了起来。
武二手中尖刀恰于此时捅到,正中李瓶儿左胸。
稍一错愕的功夫,严东楼早搬起椅子砸向武二,然后身子一翻,从窗口滚了出去。
武二一拳将椅子轰开,窜到窗口,只见严东楼已落到一顶蓝呢小轿上,砸塌轿顶后,翻身落地,冲向了马路对过的玉楼春。
武二知事已不可为,懊恼地对李斯点点头,同样翻出窗口,落地后,眨眼跑没了影儿。
李斯呆呆地愣在原地。
次哦!
这叫什么事儿!
本以为有自己的玉碗相助,断不会跟书中描述的那样,让严东楼侥幸逃脱性命。
结果,事发突然,还未等自己动手帮忙,事情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
不但未能改变书中的结局,更是多赔上了个李瓶儿。
李瓶儿心脏中刀,虽未立时毙命,脸色却已煞白如纸。
她一边口涌鲜血,一边殷切地看着李斯,断断续续地叫道:“告…告诉仙…子,净瓶儿……瓶儿回来……了。”
李斯本就怀疑她与薛宝钗有旧,见她临死犹在念叨,忙劝道:“你先别说话,我有办法救你!”
以意念变大雪玉白碗,匆忙冲了半碗茶水,待要喂她服下。
碗刚接触到她的嘴唇,她头一歪,喷出一口鲜血,抽搐几下,就此没了气息。
李斯犹不死心,以手指硬撬开她的嘴,将水强倒了下去。
血水混着茶水,顺嘴角流下,洇湿了她的胸前。
嗖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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