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破虏有些黯然,又有些不可置信道:“我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们先行逃走,足够他们逃离内乡县境。这努尔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甲主,能有多大的能量,再派人追他们,进行砍杀?
即使努尔忽有此能量,兄台既然对我的行踪一清二楚,又查知努尔忽的异常,又如何能够对他的追杀行为无动于衷,仅仅将刘老汉一家的人头拿来,对我的过失进行谴责,却不制止他们的残暴行径?这与兄台的仗义之言论不免大相径庭了。”
那人听了,嘻嘻一笑,拍手赞道:“人言郭公子敦厚朴实,大有乃父之风,今天看来,令母的玲珑精明,倒也继承了几分呢!”
郭破虏放下心来道:“兄台过奖了!兄台既然如此说,这布袋中的脑袋,十有八九,便是那努尔忽和他爪牙的狗头了。”
那人道:“郭公子所言不差,这布袋中的脑袋正是那努尔忽和他两个爪牙的脑袋,他们在你走后,前去追杀刘老汉,被我截住,半路将他们干掉了。”
郭破虏忙俯身打开布袋,仔细查看三颗脑袋情状,果见其中有一人头颅面如狮虎,正是努尔忽的头颅,三个脑袋中,并无年长老者。
郭破虏彻底放下心来,对那人深施一礼道:“如果刘老汉一家因此遇难,郭某此生难安。多谢兄台相助,补救在下莽撞之举。兄台既然杀死了努尔忽等人,刘老汉一家应该安全离去了罢!”
那人一摆手道:“郭公子却又说错了,如今鞑子横行,土匪猖獗,军兵作恶,哪里敢保刘老汉一家安全?”
郭破虏点头道:“兄台说的有理!有国才有家,国家不太平,老百姓也难安生啊!”
那人摇头道:“郭公子又说错了。”
郭破虏愕然道:“如何我又错了?”
那人道:“如果小朝廷只想着贪安一隅,骄奢淫乐,横征暴敛,不顾人民的死活,有国还不如无国呢!”
此人言谈中对临安小朝廷极为不满,颇有忧国忧民之情怀。郭破虏借着夜色,隐隐看清此人头戴四方平顶东坡帽,身穿深色长衫,显得甚是儒雅。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道:“怎么?郭公子要向临安告我一状么?”
郭破虏笑道:“兄台说笑了,兄台忧国忧民,行侠仗义,甚合我的脾胃,在下有意相交,故而想知道尊姓大名。”
那人道:“你告到临安我也不怕,临安小朝廷气数将尽,如果不是神雕大侠杨过飞石打死蒙哥,蒙古国发生内乱,现在估计临安早已落入蒙古人之手,这样的朝廷怕他何来?”
郭破虏怫然不悦道:“兄台既如此说,莫非站在蒙古国一边?”
那人道:“蒙古国自以为兵强马壮,到处发动不义战争,血腥屠杀百姓,视人命如草芥,弄得天怒人怨,这样如同魔鬼一般的国家,鄙人如何屑于相从?”
郭破虏听此人特立独行,颇有见识,不由肃然起敬,问道:“那兄台是想做世外高人,超然物外,不问红尘,还是仗剑天下,以个人之力,扫除遇到的不平之事?”
那人道:“不问红尘,吾辈习武多年,所为何来?以个人之力,扫除不平之事,那又怎能改变偌大的世界?郭公子,这个问题,还需深思啊!哈哈哈!”
郭破虏怔了一怔,正在思索那人的话语,那人突然转身,如同一缕青烟,向着对岸飞遁而去,转瞬间便不见了影踪。
郭破虏见这人果然轻功奇高,心中暗自叹服,再仔细回想这人言谈,处处透着不俗和奇特,再想多交流片刻,了解此人姓名来历,却不知此人去向何方。
带着些许怅惘,郭破虏乘马过河,继续趁着夜色赶路。
沿路或一片平坦大道,或遍地荒山野岭,俱都一片静寂,只有小红马疾奔的嗒嗒声,郭破虏马不停蹄,直行到过了子时,前面出现一座大山,巍峨高耸,黑压压无边无际,相当雄壮,知道是宝天曼到了。
他乘马沿着山中贫道入山,但见山深林密,时不时惊起栖息的鸟儿,盘旋高飞,发出嘎嘎的叫声,令暗夜平添了几分幽谧。
正行间,突然感到身下一松,小红马驮着自己直落下去,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口鼻中尘烟弥漫。
郭破虏赶紧闭眼睛,暗叫一声不好,知道遇到了陷阱,一旦落入阱底,竹签、铁钉、石灰等物遍布,定然凶多吉少,非死即伤。
他爱护马匹,不忍弃宝马于不顾,直接离蹬飞起,而是用力一拉马缰,希望人马俱离险地。
小红马知道遇到危险,猛地朝前飞跃,前蹄已经搭到陷阱壁沿,身体借势向窜出,半个身子扒到阱沿之,力量用尽,堪堪欲坠。
郭破虏急忙飞身斜刺里窜出,减轻马的负重,飘身来到阱沿之外。
那马果然神骏异常,甫一感觉身变轻,前蹄和胸部余力能够吃得全身重量,立刻腾身飞出。
郭破虏立足未稳,一张金丝大网突然从他头顶罩下,暗夜之中,竟然毫无声息。
郭破虏未及反应,浑身已经俱在网中,急忙用力挣脱,着手之处十分柔软,无可借力,只觉得那网越收越紧,将自己牢牢缚住,再也动弹不得。
周围长草起处,冒出四个黑衣人来。
其中一人将丝网牢牢缚紧,一把将郭破虏强壮的身躯背在脊背,竟然显得毫不费力,功力非同小可。
另外三人中,有一人望着落荒而逃的小红马,用破锣一般的刺耳嗓子叹道:“如此宝马,竟然让牠跑了,实在可惜。”
又有一人阴恻恻地道:“跑了就跑了罢!此人肩宽背厚,身体健硕,回到山寨将他的心肝挖出来就酒喝,一定别有一番味道!”
刚才说话那人道:“说得也是,能够吃一顿人体大餐,也不枉了我等在此守候半夜。”
四人同时哈哈大笑,各展轻功山。
郭破虏暗叫糟糕,一不小心,竟然落入山贼草寇之手,这些人不服王化,视生命如草芥,杀人如儿戏,吃人肉,喝人血,实是人间恶魔,刚才那人说要挖出自己的心肝供他们饮酒,多半不假,如若不能逃生,此命休矣。
自己一命倒不足惜,关键是连累得两位师兄一同丧命,罪莫大焉!
他暗运真力于手,伸指扯网,希望扯断丝网,岂料网线材质柔韧异常,竟然毫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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