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其它不谈,回到正题,窦建德大军已在荥阳城下,足有三十万之众,王世充本想尽起大兵亲自出战,但如倾巢而出,身后李唐不趁火打劫才是怪事,去的兵少又难见其效,王世充犹豫难定,这才与诸人商议。
王玄应起身道:“父皇,不如由儿臣代您出战窦建德,有震山将军和炮车将军加上双人火枪阵,孩儿必能大败窦建德。”
王世充一摆手:“不,应儿,此利器,尤其火枪阵,从未出世,必要在关键之处用,李唐威胁远远大于窦建德,为父预想是有一日凭此一举攻灭李唐,李唐间谍无孔不入,此次出征他们必会随军观战,火枪阵与炮车将军还不是问世之时,此战只有震山将军及炸药包,爆管可用。”王玄应闻言,不敢再接话,那可是三十万百战之军,虽然听说窦军装备较差,偷去造炮之法苦于铜铁太少装备大炮也不多,但宇文化及数十万军队被打得全家被杀,宇文化及的军队可是当年杨皇帝的亲随军,由此可见窦军实力。
王世充沉吟着,余飞出来道:“陛下,不如让臣去迎战窦建德,”王世充望向余飞:“飞儿倒是去得,只是你归义军如今也只有五万,虽然精锐也对不过窦军三十万啊,再说他日对战李渊若少了你胜算便少了一大截。”余飞又奏道:“陛下放心,李渊还不至于来得太快,不如让我与姐夫出征,有足够把握对抗窦建德,我们得胜之后加固关防。将火枪阵及炮车将军秘密调过去,到李渊来攻紧要之时可以火枪死守,我与姐夫摔大部军队回援,或许可将李渊围歼在洛阳至弘农一带。”单雄信也奏道:“陛下,我愿摔军二万给妹夫做个前锋,我们七万大军虽不能说歼灭窦建德,也绝不会输。
王世充略一思索,击掌道:“好,二位贤婿出征,朕自然放心,只是窦建德身经百战,自己也是勇冠三军,如今又兵力雄厚,此去务必谨慎,不可小觑。朕再令南阳朱粲摔军三万来助战,想必朱粲如今孤独无依不敢有异心。”
第二日朝会,王世充宣布军事部署,百官并无异议,事实上他们需要做的无非是调运粮草,准备接受新地之类,自然难有异论,又发诏召南阳王朱粲来援,如今南阳南面的襄阳等郡被肖铁所占,驻守大兵防卫朱粲,朱粲只有南阳一地,兵只四五万,财只一州之财,放眼天下,自己是真的打不过别人了,只得老老实实依附王世充,做个南阳王,好歹比往日到处奔波流浪安逸得多,当日接到调令道一声:“想不到王世充还有用我朱粲之日!”便点兵三万,向荥阳开进。
荥阳守将董俊,守军三万,硬生生顶住三十万大军猛攻半个多月,三万守军或伤或亡,已只剩下一万左右,今日便是除夕,董俊迎着初升的太阳站在城头,两侧是残缺不全的城墙,和站着就能睡着的兵丁,他像老天祈祷:“万恶的窦老贼,过年了就休息一下吧!”最多再有一两天,洛阳的援兵就会来到,他很肯定,荥阳的重要性就是底气,只是身后数日未眠,小伤不下线的兵丁们还顶得住吗?火药已经用尽,大炮成了摆设,城头上的滚石原木等守城物资也已用尽,如今已是强拆民房,把房子的横梁和墙角石都搬上城头来了。倒是窦军二排黑黝黝的炮口从未停歇,他很怀疑,只要窦军再发一轮炮弹,猛攻一次,付出千百人的代价,自己恐怕只能成为窦军踏下肉泥。
天公从来不爱随人之愿,就在董俊祈祷完不久,窦军黑压压的方阵大军已开到城外,身边一亲兵求道:“将军,我们投降吧,守不住了。”董俊回身,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斩下亲兵头颅,环视围在四周颤抖的兵将道:“敢言降者,杀!”
董俊又岂不知守不住了,又岂甘心就此死在城上,只是,一家老小数十口都在洛阳,撤是撤不掉了,他别无选择,只有自己战死在此,才能换一家平安,还能落个忠义之名,如果自己降了,消息传回洛阳之日便是全家被诛之时,想起王世充对待叛将家人的残忍,董俊忍不住打一激灵,提着带血的剑吼道:“各就各位,准备御敌。”
窦军刚围城之初,大炮比不过守军,难以靠近城墙,只能以数日时间,终于耗空守军炮弹,这可到了窦军发威之时,仅有的二百门大炮围住荥阳轰炸,昼夜不息,窦建德知道,荥阳必须尽快拿下,决战还在后面。好在半个月的轰炸,如今荥阳城墙已如残痕断壁一般,再轰几轮,大军压上去,荥阳就到手了,哪怕除夕之日,窦建德也顾不上让士卒休息一下,年且进荥阳城内去过吧!好在窦建德在军中素有威望,手下精兵多是跟随日久的河北男儿,并无怨言。
炮弹伴着朝阳呼啸飞出,有的落在城墙壁,有的直接飞上城头,守军畏于炮威,皆下了城墙,墙上数步一个岗哨观察窦军动向,只有窦军大队接近城墙才会上城守御,数轮炮火过去,岗哨士兵被炸飞数个,董俊回头打个手势,副将便安排新人上去接替,那个小兵却颤抖着身子,死活不肯上去,裤脚里滴滴答流着吓出的尿液,董俊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一剑刺死这个小兵,”长剑前伸直随意指向一个兵道:“你,上去。”这个兵眼珠转一圈,畏于董俊之威,只得向城头跑去,躲过落下的几枚炮弹,终于出现在城头,趴着碎了一半的城砖往外一看,大惊,回头叫吼道:“将军,敌军攻城,快到城墙了!”董俊大惊,长剑前指,副将们吆喝兵卒爬上城头,窦军已经搭起云梯,还有高如小山的攻城车。董俊高举利剑吼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热血的环境总能造就热血的人,如果之前还有畏惧,此时上了城头兵卒们也知再难退缩,被这浓浓战意一染,悲壮的跟着喊:“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窦建德远远的在中军簇拥之下,看到这一幕,忧虑的对左右道:“王世充手下,一个小小的荥阳守军有这等战意,以后对上还有硬仗要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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